100%

唐會要卷七十二

  京城諸軍

武德三年七月十一日。高祖以天下未定。將舉關中之眾。以臨四方。乃下詔曰。周置六軍。每習蒐狩。漢增八校。畢選驍勇。故能化行九有。威震百蠻。況今伊洛猶蕪。江湖尚梗。各因部校。序其統屬。改復鉦鐸。創造徽章。取象天官。作其名號。於是置十二衛將軍。分關內諸府隸焉。每將軍一人。副一人。取威名素重者為之。督以耕戰之事。軍名傅奕所造。萬年道為參旗軍。長安道為鼓旗軍。富平道為元戈軍。醴泉道為井鉞軍。同州道為羽林軍。華州道為騎官軍。寧州道為折威軍。岐州道為平道軍。邠州道為招搖軍。西麟州道為遊奕軍。涇州道為天紀軍。宜州道為天節軍。至六年二月二十四日廢。八年五月。以突厥為患。復置十二軍。

羽林軍。 貞觀十二年十一月三日。於元武門置左右屯營。以諸衛將軍領之。其兵名曰飛騎。中簡才力驍健善騎射者。號為百騎。上遊幸。則衣五色袍。乘六閑馬。賜猛獸衣韉以從之。至永昌元年十月二十八日。改百騎為千騎。至景雲元年九月二十七日。改千騎為萬騎。

垂拱元年五月十七日。置左右羽林軍。領羽林郎六千人。至天授二年二月三十日。改為左右羽林衛。以武攸寧為大將軍。神龍元年二月四日。又改為左右羽林軍。張柬之等將誅張易之兄弟。引右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籌其事。謂曰。將軍在此間幾年。曰。三十年矣。柬之曰。將軍擊鐘鼎食。腰懸金紫綬。貴寵當代。位極武臣。豈非大帝之恩。將軍既感大帝殊澤。能有報乎。大帝之子。見在宮中。逆豎張易之兄弟擅權。朝夕危逼。宗社之重。在於將軍。誠能報恩。正屬今日。多祚曰。苟緣王室。惟相公所使。終不顧妻子性命。因即引天地神祇為要誓。辭氣感激。義形於色。及平內難。封遼東郡王。至景雲元年八月二十五日。又改為左右羽林軍。乾元元年十月四日。敕左右羽林。左右龍武。左右神武軍文武官。並昇同金吾四衛。

神龍元年。田歸道為殿中監。押千騎。宿衛于元武門。敬暉之討張易之昌宗也。遣使就索千騎。歸道既先不預其謀。拒而不與。及事定。暉等欲誅之。歸道有辭。免令歸第。中宗嘉其忠壯。拜太僕少卿。

二年七月二日敕。左右羽林飛騎廚食。准國子監例。委軍司自定官典押當。

景龍元年十月。停戶奴為萬騎。先天二年正月詔。往者計戶充軍。使二十一入募。六十出軍。多憚劬勞。鹹欲避匿。不有釐革。將何致理。應令天下衛士。取年二十五已上者充。十五年即放出。頻經征鎮者。十年放出。自今後。羽林飛騎。並於衛士中簡補。

開元十年九月二十七日敕。駕在京。左右屯營。宜於順義景風門內安置。北衙亦著兩營。大明北門安置一營。大內北門安置一營。駕在東都。左右屯營於賓曜右掖門內安置。兼於元武北門左右廂。各據地界。繞宮城分配宿衛。十八年十一月五日敕。應補萬騎。宜待本使挾名錄奏。敕下然後給食糧者。二十六年十一月。析左右羽林軍置龍武軍。以左右萬騎營隸焉。或出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。

天寶五載三月十八日敕。應募飛騎。請委郡縣長官。先取長六尺。不足。即選取五尺九寸已上。灼然闊壯。膂力過人者。申送。

七載七月二十日敕。左右羽林軍飛騎。請准後加數。通舊一萬五千人為定額。六番上下。至德二年十月十四日。左右神武兩軍。先取元扈從官子弟充。如不足。任於諸色中簡取二千人為定額。其帶品人。並同四軍例。白身准萬騎例。仍賜名神武天騎。永為恆式。

寶應二年六月。以前淮西節度使安州刺史王仲昇。為右羽林大將軍知軍事。仍兼禦史大夫。六軍將軍兼憲官。自此始也。

廣德二年正月敕。左右神武等軍。各一千五百人為定額。左右羽林軍。各以二千人為定額。

貞元三年五月。左右神武等軍各加將軍一員。上以諸道大將有功勞者。將擢掌禁兵。故增其官員以待之。仍以浙西大將王棲曜。李長榮。河東大將郭定元。符璘充之。

四年八月敕。左右羽林軍飛騎等。兵部召補。格敕甚明。軍司不合擅有違越。自今以後。不得輒自召補。

元和二年正月敕。左右羽林軍。應管月番飛騎。總五千六百一十三人。宜停。其四月敕。左右威遠營。置來已久。著在國章。近置英武軍及加軍額。宜從併省。以正舊名。其英武軍額宜停。將士及當軍一切已上。並合入左右威遠營。依前置使二人勾當。

十三年十二月敕。左右龍武等六軍。及威遠營。應納課戶。其一千八十人所請衣糧。宜並勒停。仍委本軍具名牒送府縣收管。自貞元以來。長安富戶。皆隸要司求影庇。禁軍雜籍。十五六焉。至有恃其多藏。安處闤闠。身不宿衛。以錢代行。謂之納課戶。至是禁絕。

天祐二年正月二十二日敕。威遠軍宜停廢。其所管兵士。便隸六軍。其軍使張勤。宜卻守本官歸班。

神策軍。 天寶初。哥舒翰破吐蕃於臨洮城西二百餘裏。遂請以其地為神策軍。朝廷以成如璆為洮陽太守。兼神策軍使。及安祿山反。如璆使其將衛伯玉領神策軍千餘人。赴難於相州城下。官軍相州之敗。伯玉收其兵。與觀軍容使魚朝恩。同保陝州。時西邊土地已沒。遂語伯玉所領軍號神策軍。以伯玉為軍使。與陝州節度使郭英乂同鎮於陝。觀軍容使魚朝恩亦在焉。敕伯玉以其兵東討有功。遂加號神策軍節度使。伯玉尋歸朝。英乂兼領神策軍節度使。尋追郭英乂為僕射。其軍遂統於觀軍容使屬廣德初。代宗幸陝。朝恩率神策軍以迎。兼護車駕。幸其營焉。京師克平。朝恩以所統軍歸於禁中。至大歷五年。朝恩得罪死。以其將劉希暹代之。是歲。希暹復得罪。以朝恩舊將王駕鶴代將。建中四年。以白志貞代之。朱泚之亂。德宗幸奉天。志貞流貶。李晟自山東。詔加神策行營節度使。興元克復。晟出鎮鳳翔。始分神策為左右廂。令內官竇文場王希遷。分知兩廂兵馬。

貞元二年九月二日。神策左右廂。宜改為左右神策軍。每軍置大將軍二人。秩正三品。將軍各二人。從三品。殿前射生左右廂。宜改為殿前左右射生軍。各置大將軍二人。秩正三品。將軍二人。秩從三品。將軍二人。秩從五品。其職田俸錢手力糧料等。同六軍十二衛。至三年四月十七日。左右射生。宜改為左右神威軍。三年。敕左右軍各加置將軍二員。六年八月。鑄藍田渭橋等鎮遏使印。凡二十三顆。七年詔。武威神策六將軍。自相訟。委官司推勘。與百姓相訟。委府縣推勘。小事移牒。大事奏取處分。軍司府縣不相侵。十年。京兆尹楊於陵奏。諸軍影占編戶。無以別白。請置挾名。敕每五丁者。得兩人入軍。四丁三丁者。差以條限。從之。

十四年八月。詔曰。左右神策軍。特為親近。宜署統軍。以崇禁衛。其品秩俸祿料一事以上。同六軍統軍例。

二十一年三月。以檢校尚書右僕射。右金吾大將軍範希朝。為兼右神策統軍。充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節度使。駐於奉天。王叔文欲專兵權。藉希朝年老舊將。使主其名。又以其黨韓泰兼禦史中丞。充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兵馬節度使行軍司馬。且欲因而代之。會邊上諸將。各以狀辭中尉。且言方屬希朝。中尉始悟兵柄為叔文等所奪。仍令其使歸告諸將曰。無以兵屬。及希朝至奉天。諸將無至者。韓泰馳歸白之。叔文計無所出。

元和二年正月。京兆尹李鄘奏。三原。高陵。涇陽。興平等四縣兵。管烽二十八所。每年差烽子計九百七十五人。遠近無虞。畿內烽燧請停。從之。三年正月。詔普潤鎮兵馬使。隸左神策軍。良原鎮兵馬使。隸右神策軍。其月。罷左右神威軍額。合為一軍。號曰天威軍。至八年。廢天威軍。以其騎土分屬左右神策衛。穆宗嘗欲簡選武士。復立此軍。以為心腹。謀於宰臣。裴度以為不便。遂止。

十三年四月。內出印六紐。賜左右三軍辟仗使。舊制。內官為六軍辟仗使。監視刑賞。奏察違謬。猶外征方鎮之監軍使。初不置印。於時。監軍使張奉國。李文悅。嘗見工徒出入官衙。慮外患初息。禁中營繕或多。因白宰臣。冀以論諫。宰臣裴度遂諫之。上怒奉國等不自陳。而外議禁中事。絕其朝請。數月。納度之諫。釋之。遂授奉國鴻臚卿。文悅左威衛大將軍。充威遠軍使。龍武軍既闕帥。由是命辟仗使主軍。印異於事。其軍之佐吏。或抗言以論。或移疾請告。於是特賜辟仗使印。俾專事焉。其年六月。京兆尹李遊奏。諸司使諸軍所由官徒等。共九十四人挾名。伏檢元和二年三月敕。並委京兆府比從十年更無逃亡補替等處。遂使影占文牒。散在村坊。凡欲差役。皆無憑據。臣祈請諸司案舊名額。自元和二年。其逃亡補替挾名鄉縣。牒臣當府。令別與。左右神策金吾軍。伏乞聖慈。一例處分。度明區別。永久有常。敕。左右軍已後別敕處分。餘並依。

長慶二年三月。詔曰。如聞近日武班之中。淹滯頗久。又有諸道薦送大將。或隨節度使歸朝。自今已後。宜令神策六軍使。及南衙常參武官。各具由歷。並前後功績。牒送中書門下。若勳伐素高。人才特異者。量加獎擢。其常參武官。准具歷官年月改轉。勿令淹滯。四年三月制敕。應屬諸軍諸司諸使人等。於城市及畿內村鄉店鋪經紀。自今已後。宜與百姓一例差科。不得妄有影占。

開成三年九月敕。左右神策軍所奏將吏改轉。比多行牒中書門下。使覆奏處置。今後令軍司先具聞奏狀到中書。然後檢勘進覆。

會昌元年二月敕。左右神策軍。先有奏正員官大將請授官事。起今已後。宜依資改轉。如無正員官者。軍司欲為奏論。須有功績者。宜具事跡奏聞。當為甄獎。不在注擬之限。五年七月敕。左右神策軍定額官各十員。判官三員。勾覆官。支計官。表奏官各一員。孔目官二員。驅使官二員。改轉止於中下州司馬。並不擬登朝官。其驅使官從使挾名敕下。各從補後。計四年優放選。其十員官。如官滿及用闕。本軍與奏。仍由中書門下依資擬注官判以下員。如老弱不任道途。事須停解者。終身不許更有參選。如有殿犯。即據官判以下。或謫官覆資。或罪輕停解者。亦須終身不許更有參選。仍永為常式。其元和二年十員定額官敕。不在行用之限。六年十一月敕。左右神策軍。自今已後。如有奏判官以下官額十員請轉官者。宜委中書門下。依元和二年流例。與覆奏進擬。其會昌五年七月四日釐革定額轉官敕。自今已後。不要行。大中五年十月。京兆尹韋驚奏。京畿戶於諸軍影占。苟免府縣差役。或有追計。軍府紛然。請准會昌五年十二月敕。諸軍使不得強奪百姓入軍。從之。

光啟元年四月。以右金吾衛將軍齊國公田令孜為左右神策軍使。時自蜀中護駕。令孜召募新軍五十四都。每都千人。左右神策各二十七都。分為五軍。令孜總領之。

  府兵

武德元年五月。改隋鷹揚郎將為軍頭。六月十九日。改軍頭為驃騎將軍。副為車騎將軍。六年五月十六日。車騎將軍府隸驃騎府。七年三月六日。改驃騎將軍為統軍。車騎為副統軍。至貞觀十年。改統軍為折衝都尉。副為果毅都尉。凡府以衛士一千二百人為上府。一千人為中府。八百人為下府。在赤縣為赤府在畿為畿府。衛士以三百人為團。有校尉。五十人為隊。三十人為火。有長備六馬驢。初置八馱。後改為六。米糧介冑。戎器鍋幕。貯之府庫。以備武事。關內置府三百六十一。積兵士十六萬。舉關中之眾。以臨四方。迺置十二軍。分關中諸府以隸焉。每歲十一月。以衛士帳上於兵部。以俟徵發。天下衛士尚六十萬。初置。以成丁而入。六十出役。其家不免征徭。通計舊府六百三十三。河東道府額。亞於關中。河北之地。人逐漸逃散。年月漸久。逃死者不補。三輔漸寡弱。宿衛之數不給。

永徽三年十一月敕。折衝果毅老弱簡退者。宜同致仕。

開元六年五月二十七日敕。諸折衝府兵。每年一簡點。至時。所司條奏。

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。兵部尚書張說。置長從宿衛兵十萬人於南衙。簡京兆蒲同岐等州府兵及白丁。准尺八例。一年兩番。州縣更不得雜使役。仍令尚書左丞蕭嵩。與本州長官同揀擇以聞。至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。始名騎。分隸十二衛。十六年二月二十五日。騎弓手。宜改為左右羽林騎。二十六年八月十日敕。三衛當番。逢閏併比諸色。稍亦艱辛。諸每至閏月。取以次番人循環當上。庶免偏併。二十九年閏四月敕。應簡三衛騎。宜令京畿採訪使禦史中丞張倚兼知。不須更別差使。從今已後。使有移改。亦當令一中丞相知勾當。

天寶八載五月九日。停折衝上府。下魚書。以無兵可交。至末年。折衝府但有兵額。其軍士戎器六鍋幕糗糧並廢。

寶應元年四月十七日。畿縣折衝府闕官。本縣令攝判。其手力每府不得過一人。

  軍雜錄

永徽元年四月敕。衛士掌閑。募士遭喪。合期年上者。宜聽終制三年。

開元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敕。四軍槍稍。左飛騎用綠紛。右飛騎緋紛。左萬騎紅紛。右萬騎碧紛。

十五年二月三日敕。諸軍不得奏置參謀軍事。

天寶八載五月十八日。於開遠門外作振旅亭。以待兵回。

九載七月五日。諸衛應隊仗所用緋色旗旛等。並改為赤黃。以符土運。其諸節度使亦准此。

十一載八月十一日。改諸衛士為武士。

十四載十一月二十七日。於京師召募十萬眾號曰天武健兒。

天寶末。天子以中原太平。修文教。廢武備。銷鋒鏑。以弱天下豪傑。於是挾軍器者有辟。蓄圖讖者有誅。習弓矢者有罪。不肖子弟為武官者。父兄擯之不齒。惟邊州置重兵。中原乃包其戈甲。示不復用。人至老不聞戰聲。六軍諸衛之士。皆市人白徒。富者販繒綵。食粱肉。壯者角抵拔河。翹木扛鐵。日以寢鬥。有事乃股慄不能授甲。其後盜乘而反。非不幸也。

廣德二年三月。禁王公百吏家。及百姓。著皁衫及壓耳帽子。異諸軍官健也。

永泰二年正月敕。諸王駙馬不得參掌禁兵。見任官者。並令改職。

大歷二年二月二日敕。皇五等已上親。不許與軍將婚姻。駙馬郡主婿。不許與軍將交遊。

十年正月詔。諸道軍甲。每年秋末冬首一申。春夏不須申。其官健逃亡。非承正制敕。不得輒召募。

十二年十月。禁京畿持兵器捕獵。

建中四年四月。初令京師募兵。以神策使白志貞為之使。又故節度觀察使武將家。出僮馬。具戎裝從軍。自是京師人心震搖。不保家室。

貞元元年六月詔。槍甲之屬。不蓄私家。四年三月。自武德東門築垣。約左藏庫之北。屬於宮城東城垣。於是武庫入而廢焉。其器械隸於軍器使。

元和元年三月敕。京城內。無故有人於街衢中帶戎仗及聚射。委吏執送府縣科決。其諸軍諸使。禁身奏取進止。

其年六月十三日敕。單身百姓。父年七十以上。及無父其母年六十以上。並不得差征鎮。

六年三月。京兆尹王播奏。諸縣軍鎮放牧人等。不得帶弓箭刀劍器仗。從之。

太和元年十一月敕。如聞京城百戶。多於坊曲習射。宜令禁斷。其諸軍諸使。各仰有司自差人覺察。

開成元年正月敕。坊市百姓。甚多著緋皁開後襖子。假託軍司。自今以後。宜令禁斷。

其年三月。皇城留守奏。城內諸司衛。所管羽儀法物數內。有陌刀利器等。伏以臣所管地。俯近官闕。兼有倉庫。法駕羽儀。分投務繁。守捉人少。前件司衛。皆有刀槍防虞。所管將健。並無寸刃。其諸司衛所有陌刀利器等。伏請納在軍器使。如本司要立仗行事。請給儀刀。庶無他患。敕旨。宜令送納軍器使。令別造儀刀等充替。

大中六年九月敕。京兆府奏條流。坊市諸車坊客院。不許置弓箭長刀。如先有者。並勒納官。百姓所納到弓箭長刀等。府縣不合收貯。宜令旋納弓箭庫。仍委司府切加覺察。所守等不得輒有藏隱。

大順二年四月二十五日敕。諸道軍人。及在京諸司人吏。並不得私置器械。仍明出文榜曉示。

  馬

貞觀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。骨利幹遣使朝貢。獻良馬百匹。其中十匹尤駿。太宗奇之。各為製名。號曰十驥。其一曰騰雲白。二曰皎雪驄。三曰凝露白。四曰元光驄。五曰決波。六曰飛霞驃。七曰發電赤。八曰流金。九曰翔麟紫。十曰奔虹赤。上乃敘其事曰。骨利幹獻馬十匹。特異常倫。觀其骨大叢粗。鬣高意闊。眼如懸鏡。頭若側塼。腿像鹿而差圓。頸比鳳而增細。後橋之下。促骨起而成峰。側韉之間。長筋密而如瓣。耳根鐵勒。杉材難方。尾本高麗。掘塼非擬。腹平小。自勁驅馳之方。鼻大喘疏。不乏往來之氣。殊毛共櫪。狀花之交林。異色同群。似雲霞之閒彩。仰輪烏而競逐。順緒氣而爭追。噴沫則千里飛紅。流汗則三條振血。塵不及起。影不暇生。顧見彎弓。逾勁羽而先及。遙瞻伏獸。占人目而前知。骨法異而應圖。工藝奇而絕象。方馳大宛。固其駑蹇者歟。

永隆二年七月十六日。夏州群牧使安元壽奏言。從調露九年九月已後。至二月五日前。死失馬一十八萬四千九百匹。牛一萬一千六百頭。

開元二年九月。太常少卿薑晦上疏。請以空名告身。於六胡州市馬。率三十匹馬酬一遊擊將軍。時廄中馬闕。乃從之。

十三年。張說為隴右群牧使頌雲。大唐承周隋離亂之後。貞觀初。僅得牝牡三千。從赤岸澤徙之隴右。仍命太僕卿張萬歲葺其政焉。至麟德中。四十年至七十萬六千匹。置八使以董之。設四十八監以掌之。跨隴右。金城。平涼。天水四郡之地。幅員千里。猶為隘狹。更析八監。布於河曲。豐曠之野。乃能容之。於斯之時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。及張氏中廢二十年間。所殘蓋寡。張氏三代典群牧。恩信行於隴右。人以馬歲為四齒兩齒。亦謂之背二向三者。為張氏家諱歲字者也。

天寶六載十二月。九姓堅昆及室韋。獻馬六十匹。令於西受降城使納之。

十三載六月一日。隴右群牧都使奏。臣差判官殿中侍禦史張通儒。群牧副使平原太守鄭遵意等。就群牧交點。總六十萬五千六百三頭匹。口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九十二匹。內二十萬八十匹駒。牛七萬五千一百一十五頭。內一百四十三頭氂牛。駝五百六十三頭。羊二十萬四千一百三十四口。騾一頭。

十五載六月。上幸蜀。發扶風郡。閑廄使任沙門。盜廄馬十餘匹以叛。太子至平涼郡。致蒐閱官監。及私群牧馬數萬匹。軍威始振。

大歷七年八月。迴紇使還蕃。以國信物一千餘乘遣之。迴紇恃功。自乾元後。仍歲來市。以馬一匹易絹四十匹。動至數萬馬。其使候遣。繼留於鴻臚寺者非一番。人欲帛無厭。我得馬無用。朝廷甚苦之。時特盈數遣之。以廣恩惠。使其知愧。

建中元年五月。詔市關輔牝馬三萬匹。以實內廄。

貞元元年八月。吐蕃率羌渾之眾犯塞。分遣中官於潼關蒲關武關。禁大馬出界。

十四年四月。敕鑄左右軍征馬使印各一紐。

二十一年四月。罷閩中萬安監。先是。福建觀察使柳冕。久不遷。欲因事以求恩寵。奏雲。閩中南朝放牧之地。可致牛馬蕃息。請置監牧。許之。大收境內畜產。牧放其中。羊之大者不過十觔。馬之良者直錢數千。不經時輒死。又卻斂以充之。百姓怨苦之。由是監觀察使閻濟美奏罷之。

元和四年三月詔。內廄之馬。其數尚多。委飛龍使具條流減省聞奏。

十一年正月。以討吳元濟。命中使以絹萬匹。市馬於河曲。其月。迴紇使獻橐駝及馬。以內庫繒絹六萬匹。償迴紇馬直。

十三年十一月。閑廄使理岐陽舊馬坊地三百四十七頃。盡歸之國家。自貞觀至麟德中。國馬四十萬匹。皆牧河隴。開元中。尚有二十七萬。雜以牛羊等。不啻百萬。置八使四十八監。占隴西金城平涼天水四郡。幅員千里。自長安至隴西。置七馬坊。為會計所都領。岐隴間善水草及膏腴田。皆屬七馬坊。名額盡廢。其地利歸於節度使。長慶元年正月。靈武節度使李聽奏。請於淮南忠武武寧等道防秋兵中。取三千人衣賜月糧。賜當道自召募一千五百人馬驍勇。以備邊。仍令五十人為一社。每一馬死。社人共補之。馬永無闕。從之。其年三月。範陽節度使劉總。請進馬一萬五千匹。

大中六年六月。河東節度使兼太原尹李業奏。當管諸軍州草馬。准貞元三年十二月十三日敕文。不許出界。又准去年五月十五日。司門轉牒。諸道應有草馬。准敕並不命出界。今緣近日諸道差人。於當管市馬。不依敕文。並收草馬。伏乞天恩。詔下諸道。准元敕約勒。旨。宜令本道准元敕處分。如有違者。即與區處聞奏。

  諸監馬印

凡馬駒以小官字印印右膊。以年辰印印右髀。以監名依左右廂印印尾側。若形容端正。擬送尚乘者。則須不印監名。

至二歲起脊。量強弱。漸以飛字印印右膊。細馬次馬俱以龍形印印項左。送尚乘者。於尾側依左右閑印以三花。其餘雜馬齒上乘者。以風字印左膊。以飛字印左髀。經印之後。簡習別所者。各以新入處監名印印左頰。官馬賜人者。以賜字印。諸軍及充傳送驛者。以出字印。並印右頰。

景雲三年正月十四日敕。諸王公主家馬印文。宜各取本號。

  諸蕃馬印

骨利幹馬。本俗無印。惟割耳鼻為記。結骨馬與骨利幹馬相似。少不如。印出。悉密馬。與結骨相似。稍不如。印闕。葛邏祿馬。與悉密相類。在金山西。印闕。 已上部落。同種類。

杖曳固馬。與骨利幹馬相類。種多黑點驄。如豹文。在瀚海南幽陵山東杖曳固川。同羅馬。與杖曳固川相類。亦出驄馬種。在洪諾河東南。曲越山北。幽陵山東。印○。延陀馬。與同羅相似。出駱馬驄馬種。今部落頗散。四出者多。今在幽州北。印○。僕骨馬。小於杖曳固。與同羅相似。住在幽陵山南。印○。阿跌馬。與僕骨馬相類。在莫賀庫寒山東南安置。今雞田州。印●。 已上部落。馬同種類。其印各別。

契馬。與阿跌馬相似。在閻洪達井已北。獨樂水已南。今榆溪州。印。

康國馬。康居國也。是大宛馬種。形容極大。武德中。康國獻四千匹。今時官馬。猶是其種。

突厥馬。技藝絕倫。筋骨合度。其能致遠。田獵之用無比。史記匈奴畜馬。即騊駼也。蹛林州匐利羽馬。印●。迴紇馬。與僕骨相類。同在烏特勒山北安置。印●。俱羅勒馬。與迴紇相類。在特勒山北。印●。苾羽馬。與迴紇同種。印●。餘沒渾馬。與迴紇相類。印州。赤馬。與迴紇苾餘沒渾同類。印行。阿史德馬。與蘇農執失同類。在陰山北。庫延穀北。西政連州。印●。恩結馬。磧南突厥馬也。煨漫山西南。閻洪達井東南。於貴摩施岑盧山都督。印●。匐利羽馬。磧南突厥馬也。剛摩利施山北。今蹛林州。印勿。契苾馬。與磧南突厥相似。在涼州闕氏岑。移向特勒山住。印●。奚結馬。與磧南突厥馬相類。在雞服山南。赫連枝川北住。今雞祿州。印坎。 已上部落。馬同種類。

斛薛馬。與磧南突厥同類。今在故金門城北陰山安置。今臯蘭門。印●。奴刺馬。與磧南馬相類。今曰登州。印●。蘇農馬。印●。闥阿史德馬。印●。拔延阿史德馬。印●。熱馬。印●。 已上。定襄府所管。

舍利叱利等馬。印●。阿史那馬。印●。葛羅枝牙馬。印●。綽馬。印巳。賀魯馬。印●。 已上。雲中府管。

阿豔馬。印闕。康曷利馬。印宅。安慕路真馬。印●。安賒和馬。印●。沙馬。印●。處苾山馬。印●。渾馬。與斛薛馬同類。今臯蘭都督。又分部落在臯蘭山。買浚雞山。印●。契丹馬。其馬極曲。形小於突厥馬。能馳走林木間。今松漠都督。印兆。奚馬。好筋節。勝契丹馬。餘並與契丹同。今饒樂都督北。印●。

唐會要卷七十三

  單於都護府

永徽元年九月八日。右驍衛中郎將高侃。執車鼻可汗獻於武德殿。處其餘眾於鬱督軍山。分其地置單於瀚海二都護府。單於領狼山。雲中。桑乾三都督府。蘇農等十四州。瀚海領金微。新黎七都督府。仙萼賀蘭等八州。各以首領為都督刺史。

麟德元年正月十六日。敕改單於大都護府官秩。同五大都督。初。阿史德奏。望冊親王為可汗。德曰。單於者。天上之天。上曰。朕兒與卿為天上之天可乎。德曰。死生足矣。遂立單於大都護府。以殷王為都護。令與王造宅。乾封二年。殷王改封相王。令發向單於。王奏曰。兒朝去暮歸得乎。上曰。去此二千里。卒未得來。王曰。不能去阿母。矜其小。竟不遣之。

垂拱二年。改為鎮守使。

聖歷元年五月九日。改為安北都護。

開元二年閏五月五日。卻置單於都護府。移安北都護於中受降城。

天寶四載十月。單于都護府置金河縣。

元和元年十一月。以范希朝為振武節度使。就加禮部尚書。振武有黨項室韋。交居川阜。淩犯為盜。日入慝作。謂之刮城門。人情懼駭。鮮有寧日。希朝周視要害。營置堡柵。斥候嚴密。人乃獲安。異蕃雖鼠竊狗盜。必殺無赦。戎虜甚憚之。蕃落之俗。有長帥至。必效奇駝名馬。雖廉者盡從俗。以致其歡。希朝一無所受。積一十四年。皆保塞而不為橫。單於城中舊少樹。希朝於他處市柳子。命軍人種之。至今成林。居人賴之。

  三受降城

景雲二年三月一日。朔方道大總管張仁亶。築三受降城於河上。先是。朔方軍北與突厥以河為界。河北岸有拂雲祠。突厥將入寇。必先詣祠祭酬求福。因牧馬料兵。而後渡河。時默啜盡聚眾西擊娑葛。仁亶請乘虛奪取漠南之地。於河北築三受降城。首尾相應。以絕其南寇之路。唐休璟以為兩漢以來。皆以黃河為界。今於寇境築城。恐費人力。終為賊虜所有。建議以為不能成功。睿宗竟從仁亶。留年滿鎮兵以助其功。時鹹陽兵二百餘人逃歸。仁亶盡擒之。一時斬於城下。軍中股慄。役者盡力。六旬而三城俱就。以拂雲祠為中城。與東西兩城相去各四百里。皆據津濟。遙相應接。北拓三百餘裏。於牛頭朝郱山北。置烽堠一千八百所。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牧。朔方更無寇略。減鎮兵數萬人。初建三城。不置壅門及卻敵戰格之具。或問之。仁亶曰。兵法貴在攻取。不宜退守。寇若至此。即當併力出戰。回顧望城。猶須斬之。何用守備。生其退衄之心。其後常元楷為朔方總管。始作壅門。

元和十二年九月。西受降城為河徙浸毀。宰相李吉甫請移兵於天德故地。盧坦與李絳協議。以為西城張仁亶所築。得制匈奴上策。城當磧口。居虜要衝。廣水豐草。邊防所利。今流水之決。不過退就二裏。奈何棄萬代永安之策。徇一時省費之謀。況天德故城。僻處確瘠。其北枕山。與河絕遠。烽堠警備。不相統接。虜之奔突。勢無由知。無故蹙國二百里。非利也。及城使周懷義奏列利病。與坦議同。事竟不行。

寶歷元年五月。振武節度使張維奏。以東受降城濱於河。歲久雉堞摧壞。請移於綏遠烽南。上賜錢一百萬城之。至十月功畢。

  安北都護府

貞觀四年三月三日。分頡利之地為六州。左置定襄都督。右置雲中都督。以統降虜。

五年。阿史那阿咄苾敗走後。其酋及首領至者。皆拜將軍。布列朝廷。五品已上。有百餘人。殆與朝士相半。惟拓跋不至。遣使招慰之。使者相望於道。涼州都督李大亮以為於事無用。徒費中國。因疏曰。臣聞欲綏遠者。必先安近。中國百姓。天下本根。四夷之人。猶之枝葉。擾其根本。以厚枝葉。而永固久安。未之有也。自古明王。化中國以信。取夷狄以權。故春秋雲。戎狄豺狼。不可厭也。諸夏親暱。不可棄也。今者招致突厥。雖入提封。臣愚稍覺其勞費。未悟其有益也。以臣愚見。請停招慰。且謂之荒服者。故臣而不內。近日突厥。傾國入朝。既不俘之江淮。以變其俗。乃置之內地。去京不遠。雖則寬仁之義。亦非久安之計也。以中國之租賦。供積惡之凶虜。恐無利也。其後。諸蕃酋長請上尊號為天可汗。上曰。我為大唐天子。又行天可汗事。於是後降璽書賜西域北荒君長。皆稱為皇帝天可汗。諸蕃酋帥有死亡者。必下詔冊立其後嗣焉。帥統四夷。自茲始也。其後下詔議安邊之術。多言突厥恃強。擾亂中國。今日天實喪之。窮來歸於我。本無慕義之心。因其歸命。遷其種落。俘之江南。散屬州縣。各使耕耘。變其風俗。百萬強胡。可得化而為百姓。則中國有加戶之利。塞北可空虛矣。中書侍郎顏師古上奏曰。突厥雜虜。並已歸降。東北諸蕃。鹹受正朔。突利入侍闕庭。頡利身為俘虜。沙漠之外。瀚海之北。莫不屈膝稽顙。乞骸請命。斯乃上古所不臣者。陛下得而臣之矣。惟陛下斷以神機。馭以長算。綱領一定。垂拱無為。臣聞古先哲王。內諸夏而外夷狄。又曰。蠻夷要服。戎狄荒服。言其恍忽。來去無常也。飽則飛去。饑則附人。今遽欲改其常性。同此華風。於事為難。理必不可。當因其習俗而撫馭之。臣愚以為凡是突厥鐵勒。終須河北居住。分置酋首。統領部落。節級高下。地界多少。伏聽量裁。為立條制。遠綏邇安。永永無極。夏州都督竇靜上表曰。臣聞夷狄者。同夫禽獸。窮則搏噬。群則聚麀。不可以刑法繩。不可以仁義教。衣食仰給。不務耕桑。徒損有為之人。以資無知之虜。得之則無益於治。失之則無益於化。然彼首邱之情。蓋未忘也。誠恐一朝變生。犯我王界。愚臣之所深慮。如臣計者。莫若因其破亡之後。加其無妄之福。假以賢王之號。配以宗室之女。分其土地。析其部落。使權弱勢分。易為羈制。自可永保邊塞。世為蕃臣。此實長駕遠禦之道也。給事中杜楚客上議曰。北狄狼戾。人面獸心。難以德懷。易以威服。陛下納其降附。處之河南。夷不亂華。聞之前典。以臣愚見。必為後患。存亡繼絕。列聖通規。事不師古。難以長久。禮部侍郎李百藥上議曰。臣聞突厥內附。盡為臣妾。開闢以來。所未曾有。然種類區分。各有統攝。竊聞聖算。亦欲因其離散。隨其本部。署其君長。不相臣屬。阿史那種縱應樹立。惟臣其一族而已。國小則分其權勢。勢敵則難相吞滅。各自保全。必無抗衡中國之理。此誠安邊之上策。長駕之宏謨。仍請於定襄城中。置都護府。為其節度。此之一策。必不可不行。中書令溫彥博議曰。請準漢武時。置降匈奴於五原塞下。全其部落。得為捍蔽。又不離其本俗。因而撫之。一則實空虛之地。二則示無猜忌之心。若遣向江南。則乖物性。故非含育之道也。秘書監魏徵議曰。匈奴自古至今。未有如斯之破敗。蓋上天勦絕其命。宗廟神武之所致也。且世寇中國。百姓冤讎。陛下以其歸我。不能誅滅。即宜遣還河北。居其故地。匈奴人面獸心。強必寇盜。弱則卑服。豈顧恩義。天性然也。秦漢患之若是。故發猛將以擊之。收河北以為郡縣。陛下奈何以內地居之。且降者幾至十萬。數年之間。滋息百倍。居我肘腋。逼邇王畿。心腹之疾。將為後患。尤不可河南處也。彥博又奏曰。不然。天子之於物也。天覆地載。歸我者則必撫之。今突厥破滅。餘落歸降。不加憐湣。棄而不納。非天地之道。阻四夷之意。臣愚甚謂不可。遣居河南。初無所患。所謂死而生之。亡而有之。懷我德惠。終無叛逆。魏徵又曰。不然。晉世有魏時胡落。分居近邑。平吳之後。郭欽江統。勸武帝逐出塞外。不用欽等言。數年之後。遂傾瀍洛。前代覆車。殷監不遠。陛下用彥博之言。遣居河南。所謂養畜自貽患也。彥博又曰。不然。聖人之道。無所不通。古先哲王。有教無類。突厥餘醜。以命歸我。我愛護之。收居內地。從我指揮。教以禮法。數歲之後。選其酋首。遣居宿衛。畏威懷惠。何患之有。且光武居南單於於內郡。為漢藩翰。終乎一世。不為叛逆。朝士多同彥博議。上遂用之。封阿史那蘇尼失為懷德郡王。阿史那思摩為懷化郡王。處其部落於河南朔方之地。入居長安者。近萬家。至十三年四月。上幸九成宮。突利弟中郎將阿史那社爾率陰結部落四十人。夜犯鉤陳。踰四重幕。引弓亂發。衛士王及善力戰死之。折衝孫武開率府兵奮擊。良久乃退。馳入禦馬廄。盜馬二十匹。欲奔部落。尋皆斬之。言事者多言留突厥不便。上於是悔處之於河南。恨不用魏徵之言。更議還其部落於河北。遂遣李思摩率所部建牙於河北。居磧南。令薛延陀居磧北。

二十一年正月九日。以鐵勒回紇等十三部內附。置六都督府。回紇部置瀚海都督府。多濫葛部置燕然都督府。僕骨部置金微都督府。拔野古部置幽陵都督府。同羅部置龜林都督府。思結部置盧山都督府。七州。渾部置臯蘭州。斛薩部置高闕州。奚結部置雞鹿州。阿跌部置雞田州。契苾部置榆溪州。思結別部置蹛林州。白霫部置寘顏州。並以各其酋帥為都督刺史。給元金魚。黃金為字。以為符信。於是回紇等請於迴紇以南。突厥以北。置郵驛。總六十六所。以通北荒。號為參天可汗道。俾通貢焉。以貂皮充賦稅。至四月十日。置燕然都護府。以揚州司馬李素立為都護。瀚海等六都督。臯蘭等七州。並隸焉。

二十二年二月四日。西蕃沙缽羅葉護率眾歸附。七日。以結骨部置堅昆都督。隸燕然都護府。至三月九日分瀚海都督府所統骨利幹部為元闕州。俱羅部置燭龍州。

二十三年十月三日。諸突厥歸化。以舍利吐利部置舍利州。阿史那部置阿史那州。綽部置綽州。賀魯部置賀魯州。葛邏祿悒怛二部置葛邏州。並隸雲中都督府。以蘇農部落置蘇農州。阿史德部置阿史德州。執失部置執失州。卑失部置卑失州。郁射部置鬱射州。多地藝失部置藝失州。並隸定襄都督府。

永徽元年三月三日。以臯蘭州為都督府。建置稽落州隸焉。廢高闕州。至十月二十日。以新移葛邏祿在烏都鞬山者。左廂部落置狼山州。右廂部落置渾河州。並隸燕然都護府。至三年十一月四日。以阿特部落置稽落州。隸燕然都督府。

顯慶三年正月十四日。分葛邏祿部落置陰山。大漠。元池三都督府。

龍朔三年二月十五日。移燕然都護府於迴紇部落。仍改名瀚海都護府。其舊瀚海都督府。移置雲中古城。改名雲中都護府。仍以磧為界。磧北諸蕃州。悉隸瀚海。磧南並隸雲中。

總章二年八月二十八日。改瀚海都護府為安北都護府。

開元八年六月二十日敕。單于安北等大都護。親王遙領者。加副大都護一人。准從三品。總知府事。其副都護准正四品上。長史正五品上。司馬五品下。天寶九載三月二十五日。靈州都督張齊邱上言。請於新築安北大都督護府建記聖德碑。許之。

天寶四載十月。於單於都護府置金河縣。安北都護府置陰山縣。八載。於木剌山置橫塞軍城。及移安北大都護府於永清柵北築城。改橫山為天德軍。郭子儀仍為之使。兼九原太守。朔方節度。隴右兵馬使。

會昌五年七月。中書門下奏。塞北諸蕃。皆雲振武是單於故地。不可存其名號。以啟戎心。臣謹詳國史。武德四年。平突厥後。於振武置雲中都督。麟德元年。改為單於都護。聖歷元年。改為安北都護。開元八年。復為單於都護。其安北都護舊在天德。自貞觀二十一年在甘州。遷徒不定。今請改單於都護為安北都護。敕旨。從之。

  靈州都督府

貞觀二十三年二月四日。西蕃沙缽羅葉護率眾歸附。以阿史德特建俟斤部落置臯蘭祁連二州。隸靈州都督府。至永徽元年廢。調露元年。又置魯。麗。塞。含。依。契六州。時人謂之六州胡。長安四年。合為匡長二州。神龍三年。置蘭州都督府。分六州為縣。開元十年。復分為魯。麗。契。塞四州。其年九月。朔方巡邊使兵部尚書張說。擒康願子於木盤山。詔令移河曲六州殘胡五萬餘口於許汝唐鄧仙豫等州。始空河南朔方千里之地。十八年。又置匡長二州。二十六年。以淮南所遷人戶卻回。復置宥州延恩。懷德。歸仁三縣。

鹹亨三年二月八日。移吐穀渾部落。自涼州徙於鄯州。既而不安其居。又徙於靈州之境。置安樂州以處之。

開元元年。復以九姓部落置臯蘭。燕然。燕山。雞田。奚鹿。燭龍等六州。並屬靈州。

至德元年七月。靈武郡改為靈武大都督府。

貞元九年七月。靈武節度副使杜希全。遷檢校右僕射靈鹽等州節度使。將赴鎮。獻體要八章。多所規諫。上深納之。乃作君臣箴以賜之。其詞曰。惟天惠人。惟辟奉天。從諫則聖。共治惟賢。皇建有極。駿命不易。總萬機以成務。齊六合之殊致。一心不能獨鑒。一目不能周視。敷求哲人。式序在位。於戲。君之任臣。必其一德。臣之事君。感恩正直。何啟沃之所宜。自古今而未得。良以讜言者逆耳。讒諛者伺側。故下情未通。而上聽已惑。俾夫忠言敗於凶慝。譬彼濟舟。烝徒楫之。亦有和羹。宰夫執之。孰雲治國。不自得師。覆車之軌。於其懲之。高由以下升。采由以白受。惟君不君。亦臣之咎。聞諸辛毗。牽裾魏後。則有禽息。恤忠碎首。勉思獻替。其平可否。勿謂無傷。自微而彰。勿謂何害。積小成大。事有隱而必見。令既出而焉悔。鼓鐘在宮。聲聞於外。浩然涉水。聲未有艾。將斧扆以虛心。期盡忠而納誨。在昔稷契。實佐舜禹。逮茲魏徵。佐我文祖。君臣協德。混一區宇。惟予寡昧。獲纘丕緒。臣哉鄰哉。爾翼爾輔。高秋始肅。我武惟揚。輒此禁衛。奠於大邦。戀闕方甚。嘉言乃昌。是規是諫。金玉其相。詞高理粹。入德知方。總彼千里。備於八章。宣父有言。起予者商。殷有盤銘。周有攲器。或戒以詞。或警以事。披圖演義。發於爾志。與金鏡而高懸。將座右而同置。人皆有初。鮮慎厥終。汝其夙夜。明保朕躬。無曰爾身在外。爾誠不通。善言之應。千里攸同。導彼遐俗。達於四聰。華夷仰德。時乃之風。戎狄既來。懷賢沖沖。唱予和汝。式示深衷。

十二年九月。以河東節度行軍司馬兼禦史中丞李景略。兼禦史大夫。充天德軍豐州西受降城都防禦等使。豐州本隸靈州。至是始析之。

鹹通四年五月敕。靈武一道。別有六城。屯兵不下數千。豐州勝州。各分主將。今並仰割隸朔方軍。其軍將委本軍署置。

  安東都護府

總章元年九月十四日。遼東道行軍總管司空李勣平遼東。其高麗舊有五部。一百七十六城。六十九萬七千戶。至十二月七日。分高麗地為九都督府。四十二州。百縣。置安東都護府於平壤城以統之。擢其酋渠為都督及刺史縣令。與華人參理。以右武衛將軍薛仁貴檢校安東都護。總兵二萬以鎮之。至咸亨元年四月。高麗餘眾有酋長劍牟岑者。率眾叛。立高藏外孫安舜為主。詔左衛大將軍高侃討平之。至上元三年二月二十八日。移安東都護府於遼東故城。先有華人任官者。悉罷之。至儀鳳二年二月二日。移安東都護府於新城安置。仍令特進充使鎮府。至聖歷元年六月三十日。改安東都護府為安東都督府。以右武衛大將軍高德武為都督。自是高麗舊戶分散。多投突厥及韎鞨。高氏君長遂絕。其地並沒於諸蕃。二年。鸞臺侍郎狄仁傑上表。請收安東。復其君長。曰。臣聞先王疆理天下。以為民極。皆是封域之內。樹之風聲。於是制井田。出兵賦。其逆命者。因而誅焉。罪其君。弔其民。存其社稷。不奪其財。非欲土地之廣也。非貪玉帛之貨也。至漢孝武皇帝。逞高祖之宿憤。藉四帝之資儲。於是定朝鮮。討西域。平南越。擊匈奴。府庫皆空。盜賊蜂起。百姓嫁妻賣子。流離於道路者萬計。於是榷酤市利。算及舟車。籠天下貨財。而財用益屈。末年覺悟。息兵罷役。封丞相為富民侯。然而漢室中衰。釁由此起。不可與覆車同軌。豈不戒哉。人有四肢者。所以捍頭目也。君有四方者。所以衛中國也。然以蝮蛇在手。既以斷節全身。狼戾一隅。亦且棄之存國。漢元帝罷珠崖之郡。宣帝棄車師之田。非惡多而好省也。知難則止。是為愛人。今海中分為兩運。風波飄蕩。沒溺至多。准兵計糧。猶且不足。中國之與蕃夷。天文自隔。遼東所守。已是石田。韎鞨遐方。更為雞肋。弱枝強榦。有國通規。今欲肥四夷而瘠中國。恐非通典。且得其地不足以耕織。得其人不足以賦稅。此乃前王之所棄。陛下勞師而取之。恐非天意。臣請罷薛仁貴。廢安東鎮。陛下允臣所請。即天啟其謀。非人力也。三韓君長。高氏誠為其主。願陛下以存亡繼絕之義。復其故地。此之美名。高於堯舜遠矣。

神龍元年二月四日。改安東都督為安東都護府。

開元二年十月二十四日。改平州為安東都護府。以許欽湊為之。

  營州都督府

貞觀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。契丹酋長窟哥。奚帥可度者。並率其部內屬。以契丹部為松漠都督府。拜窟哥為持節十州諸軍事松漠都督府。又以其別帥達稽部置峭落州。紇便部置彈汗州。獨活部置無逢州。芬問部置羽陵州。突便部置日蓮州。苪奚部置徒河州。墜斤部置萬丹州。出伏部置匹黎。赤山二州。各以其酋長辱紇主為刺史。俱隸松漠焉。以奚部置饒樂都督府。拜可度著為持節六州諸軍事饒樂都督府。又以別帥阿會部置弱水州。處和部置祁黎州。奧失部置洛瓖州。度稽部置太魯州。元俟析部置渴野州。亦各以其酋長辱紇主為刺史。俱隸於饒樂焉。二十三年。於營州兼置東夷都護。以統松漠饒樂之地。罷置護東夷校尉官。

萬歲通天五年五月。窟哥孫松漠都督李盡忠。與其妻兄歸誠州刺史孫萬榮。殺營州都督趙文翽。舉兵反。攻陷營州。其後營州都督寄置於幽州漁陽城。至開元五年三月。奚契丹等款附。上欲復營州於舊城。宋璟固爭。以為不可。獨宋慶禮盛陳其利。乃詔慶禮充使。于柳城築營州。三旬而畢。遂兼營州都督。開屯田八十餘所。

開元十一年三月六日。營州玉田漁陽兩縣。卻隸幽州。安東都護府卻歸燕郡。平州依舊置。

  安南都護府

調露元年八月七日。改交州都督府為安南都護府。

大足元年四月。置武安州。南城州。並隸安南都護府。

開元二十四年正月。廣州寶安縣新置屯門鎮。領兵二千人。以防海口。

貞元七年五月。置柔遠軍於安南都護府。

元和四年八月。安南都護奏。破環王國偽號愛州都統三萬餘人。及獲王子五十九人。器械戰船戰象等稱之。其年九月。安南都知兵馬使兼押衙安南副都護杜英策等五十人狀。舉本管經略招討處置等使兼安南都護張舟到任已來政績事。安南羅城。先是經略使伯夷築。當時百姓猶甚陸梁。纔高數尺。又甚湫隘。自張舟到任。因農隙之後。奏請新築。今城高二丈二尺。都開三門。各有樓。其東西門各三間。其南門五間。更置鼓角。城內造左右隨身十宮。前經略使裴泰時。驩愛城池。被環王崑崙燒燬並盡。自張舟到任後。前年築驩州城。去年築愛州城。裴泰時。軍城不守。軍中器械卻失並盡。趙昌到任日近。旋除廣州。自張舟到任。諸道求市。每月造成器械八千事。四年以來。都計造成四十餘萬事。於大廳左右。起甲仗樓四十間收貯。安南戎寇。難利鬥戰。先有戰船。不過十數隻。又甚遲鈍。與賊船不過相接。張舟自創新意。造艨艟舟四百餘隻。每船戰手二十五人。掉手三十二人。車弩一支。兩弓弩一支。掉出船內。迴船向背。皆疾如飛。敕旨。宜付所司。

寶歷元年五月。安南都護李元善奏。移都護府於江北岸。

開成三年。安南都護馬植奏。當管羈縻州首領。或居巢穴自固。或為南蠻所誘。不可招諭。事有可虞。臣自到鎮以來。曉以逆順。今諸首領願納賦稅。其武陸縣請昇為州。以首領為刺史。從之。又所管陸州界廢珠池復生珠。以能政。就加中散大夫。檢校左散騎常侍。

四年十一月。安南都護馬植奏。當管經略押衙兼都知兵馬使杜存誠。管善良四鄉。請給發印一面。前件四鄉是獠戶。杜存誠祖父以來。相承管轄。其丁口稅賦。與一郡不殊。伏以夷貊不識書字。難憑印文。從前徵科。刻木權用。伏乞給發印一面。令存誠行用。敕旨。宜依。

鹹通六年十二月。安南都護高駢。自海門進軍破蠻軍。收復安南府。自李琢失政。交阯陷沒十年。蠻軍北寇。邕容界人不聊生。至是方復故地。

  安西都護府

貞觀十四年九月二十二日。侯君集平高昌國。於西州置安西都護府。治交河城。

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五日。突厥泥伏沙缽羅葉護。阿史那賀魯率眾內附。置庭州。

二十三年二月十一日。置瑤池都督府。安西都護府。以賀魯為都督。至永徽二年正月二十五日。賀魯以府叛。自稱缽羅可汗。據有西域之地。至四年三月十三日。廢瑤池都督府。

顯慶二年十一月。伊麗道行軍大總管蘇定方。大破賀魯於金牙山。盡收其所據之地。西域悉平。定方悉命諸部。歸其所居。開通道路。別置館驛。埋瘞骸骨。所在問疾苦。分其疆界。復其產業。賀魯所虜掠者。悉檢還之。西域諸國。安堵如故。擒賀魯以歸。十一月。分其地置濛池崑陵二都護府。以阿史那彌射為崑陵都護。阿史那步真為濛池都護。其月十七日。又分其種落。列置州縣。以處木昆部為匐廷都督府。以突騎施索葛莫賀部為嗢鹿都督府。以突騎施阿利施部為絜山都督府。以胡祿屋闕部為鹽泊都督府。以攝舍提噉部為雙河都督府。以鼠尼施處半部為鷹娑都督府。其所役屬諸胡國。皆置州府。西盡於波斯。並隸安西護府。又以賀魯平。移安西都護府於高昌故地。至三年五月二日。移安西都護府於龜茲國。舊安西復為西州都督。以麴智湛為之。以統高昌故地。西域既平。遣使分往康國及吐火羅國。訪其風俗物產。及古今廢置。盡圖以進。因令史官撰西域圖志六十卷。

四年正月。西蕃部落所置州府。各給印契。以為徵發符信。

龍朔元年六月十七日。吐火羅道置州縣。使王名遠進西域圖記。並請於闐以西。波斯以東十六國。分置都督府。及州八十。縣一百一十。軍府一百二十六。仍以吐火羅國立碑。以記聖德。詔從之。以吐火羅國葉護居遏換城。置月氐都督府。缽勃城置藍氏州。縳叱城置大夏州。俱祿犍城置漢樓州。烏邏氈城置弗敵州。咄城置沙律州。羯城置媯水州。忽波城置盤越州。烏羅渾城置忸密州。摩彥城置伽倍州。阿捺臘城置粟特州。蘭城置缽羅州。悉記密帝城置雙泉州。昏磨城置祀惟州。悉密言置城遲散州。乞施巘州城置富樓州。泥射城置丁零州。折面城置薄知州。阿臘城置桃槐州。頰厥伊城具闕達官部落置大檀州。播薩城置伏盧州。乞澀職城置身毒州。突厥施怛駃城置西戎州。騎失帝城置蔑頡州。發部落城置疊仗州。拔特山城置苑湯州。

噠部落活路城。置大汗都督府。弩那城置黑州。胡城置奄蔡州。婆多楞薩達健城置依耐州。少俱部落置州。烏漠言城置榆令州。遮瑟多城置安屋州。數始城置罽陵州。迦沙紛遮城置碣石州。羯澇支城波知州。烏捺斯城置烏丹州。速利城置諾色州。順冏城置迷密州。乍城置盻頓州。頌施穀部落置宿利州。汗曜部落置賀州。

訶達羅支國王居伏寶瑟顛城。置條枝都督府。護聞城置細柳州。贊候瑟顛城置虞泉州。據瑟部落置黎蘄州。遏部落置崦嵫州。烏離難城置臣雀。州遺蘭部落置遺州。郝薩大城置西海州。活恨部落置鎮西州。縛狼部落置乾陀州。

解蘇王居數瞞城。置天馬都督府。忽論城置落州。達利薄紇城置束離州。

骨咄施國王居沃沙城。置高附都督府。葛羅犍城置五翎州。烏斯城置休蜜州。

罽賓國王居遏紇城。置修鮮都督府。羅曼城置毗舍州。賤城置陰米州。和藍城置波路州。遺恨城置龍池州。塞奔彌羅城置烏戈州。濫犍城置羅州。半掣城置壇特州。勃迸城置烏利州。鶻換城置漠州。布路犍城置懸度州。

失范延國王居伏戾城。置寫鳳都督府。肩捺城置嶰穀州。俟麟城置冷倫州。縛時伏城置悉萬州。末臘薩旦城置鉗敦州。

石汗國王居●城。置悅般州都督府。俱蘭城置雙靡州。

護特犍國王居遏密城。置奇沙州都督府。曼山城置沛隸州。獻密城置大秦州。

怛沒國王居怛沒城。置姑默州都督府。弩羯城置栗戈州。

烏拉喝國王居摩喝城。置旅獒州都督府。

多勒建國王居低保城。置崑州都督府。

俱密國王居褚瑟城。置拔州都督府。

護密多國王居模達城。置烏飛州都督府。娑勒色訶城置缽和州。

久越得建國王居步師城。置王庭州都督府。

波斯國王居疾淩城。置波斯都督府。各置縣及折衝府。並隸安西都督府。

咸亨元年四月二十二日。吐蕃陷我安西。罷四鎮。

龜茲。理於白山之南。即漢西域舊地。勝兵數千。其王姓白氏。去瓜州三千里。貞觀二十年閏十月一日。阿史那社爾破其國。虜其王以歸。

於闐。在蔥嶺北二百里。勝兵數千。俗多機巧。好說怪。在西南有北摩伽藍城。相傳雲是老子化胡之所建也。初。老子至是。白日昇天。輿群胡辭訣曰。我暫返天上。尋常下生。其後出天竺國。化為胡王太子。自稱白淨。因造此寺焉。二十二年閏二月內附。其王伏闍信入朝。上元二年正月二十一日。其地為毗沙都督府。分為十州。

焉耆。去瓜州二千里。即漢時故地。其王姓龍名突騎支。常役於西突厥。其俗頗有魚鹽之利。貞觀十八年十一月。左衛大將軍郭孝恪滅之。

疏勒。在白山之南。即漢也。其王之族。類皆六指。非六指則不育。勝兵二千。去瓜州四千六百里。貞觀九年。遣使獻名馬內附。已上四鎮。

 蘇氏記曰。咸亨元年四月。罷四鎮。是龜茲。於闐。焉耆。疏勒。至長壽二年十一月。復四鎮敕。是龜茲。於闐。疏勒。碎葉。兩四鎮不同。未知何故。

調露元年九月。安西都護王方翼築碎葉城。四面十二門。作屈曲隱伏出沒之狀。五旬而畢。

長壽二年十一月一日。武威軍總管王孝傑。克復四鎮。依前於龜茲置安西都護府。鸞臺侍郎狄仁傑請捐四鎮。上表曰。臣聞天生四夷。皆在先王封域之外。故東距滄海。西隔流沙。北橫大漠。南阻五嶺。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。自典籍所紀。聲教所及。三代不能致者。國家兼之矣。此則今日之四境。已逾於夏殷也。昔詩人矜薄伐於太原。美化行於江漢。是則前代之遠裔。在國家之域中。至前漢時。匈奴無歲不犯邊。殺掠吏人。後漢西羌。侵軼漢中。東寇三輔。入河東上黨。遂至洛陽。由此言之。則陛下今日之土宇。過於周漢前朝遠矣。若使越荒外以為限。竭資財以騁欲。非但不愛人力。亦所以失天心也。近者。國家頻歲出帥。所費滋廣。西戍四鎮。東戍安東。調發日加。百姓虛弊。聞守西域。事等石田。費用不支。有損無益。行役既久怨曠亦多。昔詩雲。王事靡鹽。不能藝稷黍。豈不懷歸。畏彼罪罟。念彼征人。涕零如雨。此則前代怨思之詞也。上不是恤。則政不行。而邪氣作。邪氣作則蟲螟生。而水旱起矣。方今關東饑饉。蜀漢逃亡。江淮以南。徵求不息。人不復業。則相率為盜。根本一搖。憂患不淺。所以然者。皆為遠戍方外。以竭中國。爭蠻貊不毛之地。乖子育蒼生之道也。昔漢元帝納賈捐之之謀。而罷珠崖之郡。宣帝用魏相之策。而棄車師之田。豈欲慕尚虛名。蓋憚勞人力也。近貞觀年中。克平九姓。冊李思摩為可汗。使統諸部者。蓋以夷狄叛則伐之。降則撫之。得推亡固存之義。無遠戍勞民之役。此則近日之令典。綏邊之故事。竊見阿史那斛瑟羅。陰山貴種。世雄沙漠。若委之四鎮。使統諸蕃。封為可汗。遣其禦寇。則國家有繼絕之美。荒外無轉輸之役。如臣所見。請捐四鎮。以肥中國。罷安東以實遼西。況綏撫夷狄。蓋防其越逸。苟無侵侮之患。則可矣。何必窺其窟穴。與螻蟻計校長短哉。伏願陛下棄之度外。無以絕域未平為念。但當敕邊兵謹守。以待其自敗。然後擊之。此李牧所以制匈奴也。故鹽鐵論雲。夫蠻貊之人。不食之地。何以煩思慮而爭之哉。莫若聚軍實。畜威武。以逸待勞。則戰士力倍。以主禦客。則我得其便。堅壁清野。則寇無所得。自然賊深入必有顛躓之慮。淺入必無虜獲之益。如此數年。可使二虜不擊而服。右史崔融請不拔四鎮。議曰。北地之為中國患者久矣。唐虞以上為獯鬻。殷周之際曰獫狁。西京東國。有匈奴冒頓焉。當塗典午。有烏丸鮮卑焉。拓跋世有蠕蠕倡狂。宇文朝有突厥睢盱。斯皆名號。因時而改。種落與運而遷。五帝不能臣。三王不能制。兵連禍結。無代不有。長策遠算。曠古莫聞。夫胡者北狄之總名。其地南接燕趙。北窮沙漠。東連九夷。西界六戎。天性驕驁。覘伺便隙。鳥飛獸走。草轉水移。自言天地所生。日月所置。漢高皇以百萬眾。窘於平城之下。逮至武帝。赫然發憤。肆志遠邊。使張騫始通西域。既而立四郡。據玉關。以斷匈奴右臂。乃復度河湟。築令居塞。以絕南羌北狄。於是障塞亭燧。出長城四千里矣。於斯時也。承文景元默之後。國用富強。練兵選將。深入窮追。傾府庫之財。殫士馬之力。行人使者。歲月亭障。貳師驃騎。首尾關河。餓虎未摧。其國已耗。橐駝既犍。其人亦殄。乃至造皮幣。算緡錢。稅舟車。榷酒酤。夫豈不懷。深為長久之計然也。匈奴於是乎孤特遠竄。羽檄不行焉。始孝武開西域之後。為置使者校尉領護之。宣元哀平。此道不替。王莽篡位。貶易王侯。由是西域怨叛。與中國隔絕。並復投屬匈奴。光武中興。匈奴稅重。皆遣使求內屬。至於延光。三通三絕。至國家。太宗方事外討。復修孝武舊跡。並南山至於蔥嶺。盡為府鎮。煙火相望。至高宗。務在安人。命有司拔四鎮。其後吐蕃果驕。大入西域。焉耆以西。所在城堡。無不降下。遂長驅而東。踰高昌壁。歷車師庭。侵常樂界。當莫賀延磧。以臨我燉煌。主上召命右相韋待價為安息道行軍大總管。安西都護閻溫古為副。問罪焉。賊適有備。一戰而走。我師追攝。至於焉耆。糧運不繼。竟亦無功。朝廷以為畏懦有刑。流待價於瓊州。棄溫古於義州。至王孝傑。而四鎮復焉。今若拔之。是棄已成之功。忘久長之策。小慈者。大慈之賊。前事者。後事之師。奈何不圖。四鎮無守。則狂寇益贍。必兵加西域。西域諸蕃氣羸。恐不能當長蛇之口。西域動。自然威臨南羌。南羌樂禍。必以封豕助虐。蛇豕交連。則河西危。河西危。則不得救矣。方須命將出師。興役動眾。向之所得。今之所勞。向之所勞。今之所逸。可不謂然乎。而議者憂其勞費。念其險遠。曾不知蹙國滅土。春秋所譏。杜漸防萌。安危之計。頃者。若兵稍遲留。賊先要害。則河西郡已非國家之有。今安得而拔之乎。何謂非國家之有。莫賀延磧者。延袤二千里。中間水草不生焉。此有強寇。則難以度磧。漢兵難度。則磧北。伊西。北庭。安西。及諸蕃無救。無救則疲兵不能自振。必為賊吞之。又焉得懸軍深入乎。有以知通西域艱難也。漢時。單於上書。願保塞。請罷邊備。郎中侯應習邊事。以為不可。東京時。西羌作亂。徵天下兵。賦役無已。司徒崔烈。以為宜棄涼州。議郎傅燮厲言曰。斬司徒天下乃安。涼州天下要衝蕃衛。世宗拓境。列置四郡。議者以為斷匈奴右臂。烈為宰相。不念為國思所以弭兵之策。乃欲國棄一方萬裏之土。若使左衽之虜。得居此地。士勁甲堅。因以為亂。此天下之至慮。社稷之深憂。竟從燮議。今宜日慎一日。雖休勿休。採侯應不可之言。納傅燮深憂之議。然後風為號令。雷為折衝。繕甲兵。思將帥。上與天合德。下與地合明。中與人合心。善戰者不陣。如斯而已矣。拔舊安西之四鎮。委難制之西蕃。求絕將來之端。盍考已然之驗。伏念五六日。至於再三。愚下固陋。知其不可。

建中二年七月。加伊西北庭節度使李元忠北庭大都護。以四鎮節度留後郭昕為安西大都護。四鎮節度觀察使。詔曰。北庭四鎮。統任西夏。五十七蕃。十姓部落。國朝已來。相奉率職。自關隴失守。東西阻絕。忠義之徒。泣血相守。慎固封略。奉遵禮教。皆侯伯守將。交修共治之所致也。其將士敘官。可超七資。初。自兵興已來。安西北庭。為蕃虜所隔間者。節度李嗣業。非元禮。孫志直。馬璘輩。皆遙領之。郭昕者。子儀猶子。李元忠。始曾令名忠。後賜改焉。自主其任。嘗發使奉表章於朝。數輩皆不達。信聞不至朝者十餘年。及是。遣使自回紇歷諸蕃至。故有是命。

貞元六年十二月。是歲。吐蕃陷北庭都護府。初。北庭安西既假道於迴鶻以朝奏。因附庸焉。蕃性禽獸。徵求無度。人不聊生。又有沙陀部落六千餘帳。與北庭相依。屬於迴鶻。肆其抄奪。尤所厭苦。其三葛祿部落。又白服突厥。素與迴鶻通和。亦憾其侵掠。因吐蕃厚賂見誘。遂附之於吐蕃。率葛祿白服之眾。去冬來寇北庭。迴鶻大相頡幹迦斯率眾援之。頻戰敗績。吐蕃攻圍頗急。北庭之人既苦迴鶻。是歲。乃舉城降於吐蕃。沙陀亦降焉。北庭節度楊襲古。舉麾下二千餘人奔西州。七年秋。頡幹迦斯又悉其國丁壯六萬人。將復北庭。仍召襲古偕行。我兵為蕃吐葛祿所敗。死者大半。襲古餘眾。僅百六十。將復入西州。頡幹迦斯紿之曰。與我同至牙帳。當送君歸本朝。襲古從之。及牙帳。竟殺之。

  姚州都督府

麟德元年五月八日。於昆明之弄棟州置姚州都督府。每年。差兵募五百人鎮守。

神功二年五月八日。蜀州刺史張柬之上表曰。姚州者。古哀牢之舊國。自生民以來。不與中國交通。前漢唐蒙。開夜郎。滇筰哀牢不附。至光武季年。始請內屬。漢置永昌郡以統治之。乃收其鹽布氈罽之稅。以利中土。其國西通大秦。南通交趾。奇珍異寶。進貢歲時不闕。及諸葛亮五月渡瀘。收其金銀鹽布。以益軍儲。使張伯岐選其勁卒。以增武備。前代置郡。其利頗深。今鹽布之稅不供。珍奇之貢不入。而空竭府軍。驅率平民。受役蠻夷。肝腦塗地。臣竊為國家惜之。漢以得利既多。歷博南山。涉蘭倉水。更置博南哀牢二縣。蜀人愁怨。行者歌曰。歷博南。越蘭津。渡蘭倉。為他人。蓋言漢貪珍奇之利。而為蠻夷驅役也。漢得其利。人且怨歌。今於國家無絲髮之利。在百姓受終身之酷。臣竊為國家痛之。往者。諸葛亮破南中。使其渠帥自相統領。不置漢官。亦不留兵鎮守。人問其故。亮雲。置官留兵。有三不易。大率以置官夷漢雜居。猜嫌易起。留兵運糧。為患更重。忽若反叛。勞費更多。粗設紀綱。自然久定。臣竊以亮之斯策。妙得羈縻蠻夷之術。今姚府所置之官。既無安邊靖寇之心。又無葛亮且縱且擒之術。唯知詭謀狡算。恣情割剝。貪功劫略。積以為常。扇動酋渠。遣成朋黨。提挈子弟。嘯引兇愚。劍南逋逃。中原亡命。二千餘戶。見散在彼州。專以掠略為業。姚州。本龍朔中。武陵縣主簿石子仁奏立之。後長史李孝讓。辛文協。並為群蠻所殺。又使將軍李義總往征。郎將劉惠基在陣戰死。其州遂廢。臣竊以諸葛亮稱置官留兵有三不易。其言遂驗。垂拱四年。南蠻郎將王善寶。昆州刺史爨乾福。又請置州。奏言所有課稅。出自姚府管內。更不勞擾蜀州。及置州後。錄事參軍李稜。為蠻所殺。延載中。司馬成琛奏。請於瀘南置鎮七所。遣蜀兵防守。自此蜀中騷擾。至今不絕。伏乞罷姚州。使隸嶲府。歲時朝覲。同之蕃國。瀘南諸國悉廢。於瀘北置關。百姓非奉使入蕃。不許交通來往。疏奏不納。

開元九年二月二十五日敕。姚州官員。准中置州祿料。階資依都督府。

天寶八載六月。劍南奏。索磨川許新置都護府。宜以保寧為名。

  雜錄

開元四年三月四日敕。諸都護府史。並令於管內依式補。申所司勘責。然後給告身。

唐會要卷七十四

 選部上

  論選事

舊制。內外官皆吏部啟奏授之。大則署置三公。小則綜覈流品。自隋已降。職事五品已上官。中書門下訪擇奏聞。然後下制授之。唐承隋制。初則尚書銓掌六品七品選。侍郎銓掌八品選。三年一大集。每年一小集。其後。尚書侍郎通掌六品以下選。其員外郎監察禦史。亦吏部唱訖。尚書侍郎為之典選。自貞觀以後。員外郎乃制授之。又至則天朝。以吏部權輕。監察亦制授之。其銓綜也。南曹綜覈之。廢置與奪之。銓曹注擬之。尚書僕射兼書之。門下詳覆之。覆成而後過官。至肅宗即位靈武。強寇在郊。始命中書以功狀除官。非舊制也。

武德五年。太僕卿張道源上表。以吏曹文簿繁密。易生姦欺。請議減之。高祖下其議。百寮無同者。唯太史傅奕言道源議至當。迫於眾議。事竟不行。

貞觀元年正月。侍中攝吏部尚書杜如晦上言曰。比者。吏部擇人。唯取言辭刀筆。不悉才行。數年之後。惡跡始彰。雖加刑戮。而百姓已受其弊。上曰。如何可以得人。如晦對曰。兩漢取人。皆行著州閭。然後入用。今每年選集。尚數千人。厚貌飾詞。不可悉知。選司但配其階品而已。所以不能得才。魏徵亦曰。知人之事。自古為難。故考績黜陟。察其善惡。今欲求人。必須審訪。才行兼美。始可任用。上將依古法。令本州辟召。會功臣將行世封。其事遂止。

二十年。黃門侍郎褚遂良上表曰。貞觀初。杜淹為禦史大夫。檢校選事。此人至誠在公。實稱所使。凡所採訪七十餘人。比並聞其嘉聲。積久研覆。一人之身。或經百問。知其器能。以此進舉。身既染疾。伏枕經年。將臨屬纊。猶進名不已。陛下悉擢用之。並有清廉幹用。為眾所欽望。大唐得人。於斯為美。陛下任一杜淹。得七十餘人。天下稱之。此則偏委忠良。不必眾舉之明效也。

顯慶二年。黃門侍郎知吏部選事劉祥道上疏曰。今之選司取士。傷多且濫。每年入流。數過一千四百人。是傷多也。雜色入流。不加銓簡。是傷濫也。古之選者。不聞為官擇人。取人多而官員少也。今官員有數。而入流無限。以有數供無限。遂令九流繁總。人隨歲積。謹約准所須人。量支年別入流者。令內外文武官一品以下。九品以上。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五員。舉大數當一萬四千人。壯室而任。耳順而退。取其中數。不過支三十年。此則一萬四千人。支三十年而略盡。若年別入流者五百人。三十年便得一萬五千人定數。頃者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五人。足充所須之數。況三十年之外。在官者猶多。此便有餘。不慮其少。今年當入流者。遂踰一千四百。計應須數外。常餘兩倍。又常選者仍停六七千人。更復年別新加。實非處置之法。望請釐革稍清其選中書令杜正倫亦言。入流者多。為政之弊。公卿以下。憚於改作。事竟不行。

 蘇氏議曰。冕每讀國史。未嘗不廢卷歎息。況今河西隴右。虜盜其境。河北河南關中。止計官員大數。比天寶中。三分減一。入流之人。比天寶中。三分加一。自然須作法造令。增選加考。設格檢勘。選司試能。嗟乎。士子三年守官。十年待選。欲吏有善稱。野無遺賢。不可得也。若比祥道所述。豈只十倍。不更弊乎。

開耀元年四月十一日敕。吏部兵部選人漸多。及其銓量。十放六七。既疲於來往。又虛費資糧。宜付尚書省。集京官九品已上詳議。崇文館直學士崔融議曰。今皇家兩曹妙選。三官備設。收其杞梓。搴其蕭稂。其有疾狀犯贓私罪當懲貶者。此等既未合得。伏望許同選例。錄以選勞。又選人每年長名。常至正月半後。伏望速加銓簡。促以程期。因其物情。亦何疲於來往。順其人欲。亦何費於資糧。又所銓簡。以德行為上。功狀次之。折衷之方。庶幾此道。尚書右僕射劉仁軌奏曰。謹詳眾議。條目雖廣。其大略不越數途。多欲使常選之流。及負譴之類。遞立年限。如令赴集。便是擁自新之路。塞取進之門。或請增置具僚。廣授官之數。加習藝業。峻入仕之途。亦恐非勸獎之通規。乖省員之茂躅。徒雲變更。實恐紛擾。但昇平日久。人物滋殖。解巾從事。抑有多人。頃歲以來。據員多闕。臨時雖有權攝。終是不能總備。望請尚書侍郎。依員補足。高班卑品。准式分銓。分銓則留放速了。限速則公私無滯。應選者暫集。遠近無聚糧之勞。合退者早歸。京師無索米之弊。既循舊規。且順人情。如更有不便。隨事釐革。其殿員及初選。及選淺自知未合得官者等色。情願不集。即同選部曹司商量。望得久長安穩。

垂拱元年七月。鸞臺侍郎兼天官侍郎魏元同。以吏部選舉不得其人。上表曰。漢諸侯得自置吏四百石以下。其傅相大官。則漢為之置。州郡掾吏督郵從事。悉任之牧守。爰自魏晉。始歸吏部。遞相祖襲。以迄於今。用刀筆以量才。案簿書而察行。法令之弊。由來久矣。蓋君子重因循而憚改作。有不得已者。亦當運獨見之明。定卓然之議。如今選司所行者。非上皇之令典。乃近代之權道。所宜遷革。實為至要。且天下之大。士人之眾。而可委之數人之手乎。假如平如權衡。明如水鏡。力有所極。照有所窮。銓綜既多。紊失斯廣。又以比居此任。時有非人。情故既行。何所不至。悠悠風塵。此焉奔競。擾擾遊宦。同乎市井。加以厚貌深衷。險如溪壑。擇言觀行。猶懼不勝。今使考行究能。折衷於一面。百寮庶職。專斷於一司。不亦難乎。況今諸色入流。歲有千計。群司列位。無復新加。官有常員。人無定限。選集之始。霧積雲屯。擢敘於終。十不收一。淄澠既混。玉石難分。用舍去就。得失相半。周穆王以伯冏為太僕正。命之曰。慎簡乃寮。無以巧言亂色。便僻側媚。其唯吉士。此則命其自擇下吏之文也。太僕正。中大夫耳。尚以寮屬委之。則三公九卿。亦必然矣。夫委任責成。君之體也。所委者眾。所用者精。故能得濟濟之多士。盛芃芃之棫樸。裴子野有言曰。官人之難。先王言之尚矣。居家觀其孝友。鄉黨取其誠信。出入觀其志義。憂難取其知謀。煩之以事。以觀其能。臨之以義。以察其度。始於學校。掄於州裏。告諸六事。而後貢之於王庭。其在漢家。尚猶然矣。州郡積其功能。而為五府所辟。五府舉其掾屬。而升於朝廷。三公得參除署尚書。奏之天子。一人之身。所關者眾。一賢之進。其課也詳。故能官得其人。鮮有敗事。晉魏反是。所失宏多。子野所論。蓋區區之宋耳。猶謂不勝其弊。而況於當今乎。今不待州縣之舉。直取於書判。恐非先德行而後言語之意也。臣又聞漢書。張耳陳餘之賓客廝役。皆天下俊傑。彼之蕞爾。猶能若斯。況以今國家而不建長久之策。為無窮之根。盡得賢取士之術。而但顧望魏晉之遺風。留意周隋之末事。臣竊惑之。伏願依周漢之規。以分吏部之選。即望所用精詳。鮮於差失。祕書省正字陳子昂上疏曰。臣伏見陛下憂勤政治。而未以刺史縣令為念。臣何以知陛下未以刺史縣令為念。竊見吏部選人。補縣令。如補一縣尉耳。但以資次考第。從官洊歷即補之。不論賢良德行。何能以化民。而拔擢見補者。縱使吏部侍郎時有知此弊。而欲超越用人。則天下小人。已囂然相謗矣。所以然者。習於常也。所以天下庸流。皆任縣令。庸流一雜。賢不肖莫分。但以資次為選。不以才能得職。所以天下淩遲。百姓無由知陛下聖德勤勞夙夜之念。但以愁怨。以為天子之令使如是也。自有國以來。此弊最深。而未能除也。神龍元年。李嶠韋嗣立同居選部。多引用權勢。求取聲望。因請置員外官一千餘員。由是僥倖者趨進。其員外官悉依形勢。與正官爭事。百司紛競。至有相毆擊者。及嶠復入相。乃深悟之。見朝野喧議。乃上疏曰。自寶命中興。鴻恩溥被。唯以爵賞為惠。不擇才能任官。授職加階。朝遷夕改。正闕不足。加以員外。非復求賢助治。多是為人擇官。接武隨肩。填曹溢府。無益政化。虛請俸祿。在京則府庫為之殫竭。在外則黎庶被其侵漁。伏願微惜班榮。稍減除授。使匪服之議。不興於聖朝。能官之謠。復光於曩載。

上元元年。劉嶢上疏曰。臣聞論語有曰。為政以德。譬如北辰。詩曰。愷悌君子。民之父母。豈有使父養子。而憂不得所者哉。今國家以吏部為銓衡。以侍郎為藻鑑。鏡所鑑者貌也。妍媸可知。衡所平者法也。年勞可驗。至於心之善惡。何以取之。取之不精。必貽後患。今選曹以檢勘為公道。以書判為得人。夫書判者。以觀其智也。知及之。仁不能守之。可使從政者歟。不可使之而或任之。是貽患於天下也。如有德行侔於甲科。書判不能中的。其可舍之乎。況於書判。借人者眾矣。求士本於鄉閭者。可謂至矣。且人不孝於其親者。豈有忠於君乎。不友於兄弟者。豈肯順於長乎。不恤於孤遺者。豈肯恤百姓乎。不義而取財者。豈有不犯贓乎。不直而好訟者。豈肯守恆乎。強悖而任氣者。其肯惠和乎。博奕而畋遊者。其肯貞廉乎。不以辱為辱者。其肯敬慎乎。薦士無此病。則可任之以官也。

開元三年。左拾遺張九齡上疏曰。古之選用。取其聲稱。或遙聞辟召。或一見任之。是以士修素行。而流品不雜。臣以為吏部始造簿書。以備人之遺忘。今反求精於案牘。不急於人才。亦何異遺劍中流。而刻舟以記。去之彌遠。可為傷心。凡有稱吏部之能者。則曰從縣尉於主簿。從主簿於縣丞。斯選曹執文而善知官次者也。唯論合與不合。不論賢與不賢。大略如此。豈不謬哉。臣以為選部之弊。在不變法。變法之易。在陛下渙然行之。夫以一詩一判。定其是非。適使賢人君子。從此遺逸。斯亦明代之闕政。有識者之所嘆息也。

十三年十二月。封嶽迴。以選限漸迫。宇文融上策。請吏部置十銓。禮部尚書蘇頲。刑部尚書韋抗。工部尚書盧從願。右散騎常侍徐堅。禦史中丞宇文融。朝集使蒲州刺史崔林。魏州刺崔沔、荊州長史韋虛心。鄭州刺史賈曾。懷州刺史王邱等十人。當時牓詩雲。員外卻題銓裏牓。尚書不得數中分。尚書裴漼。員外郎張均。其年。太子左庶子吳兢上表諫曰。臣聞易稱君子思不出其位。言各止其所。不侵官也。此實百王準的。伏見敕旨。令刑部尚書韋抗等十人。分掌吏部銓選。及試判將畢。遽召入禁中決定。雖有吏部尚書及侍郎。皆不得參議其事。議者皆以陛下曲受讒言。不信於有司也。然則居上臨民之道。經邦緯俗之規。必在推誠。方能感物。抑又聞欲用天下之智力者。莫若使天下信之也。故漢光武置赤心於人腹。良有旨哉。昔魏明帝嘗卒至尚書省。尚書令陳矯跪問曰。陛下欲何之。帝曰。欲案行省司文簿。矯曰。此是臣之職分。非陛下所宜臨。若臣不稱職。則宜就黜退。陛下宜還宮。帝慚。迴車而反。又陳平丙吉者。漢家之宰相。尚不對錢穀之數。不問路死之人。故知自天子至於卿士。守其職分。而不可侵越也。況我大唐萬乘之君。卓絕千古之上。豈得下行選曹之事。頓取怪於朝野乎。凡是選人書判。並請委之有司。仍停此十銓分選。依舊以三銓為定。

天寶十載。吏部選才多濫。選人劉迺獻議於知銓舍人宋昱曰。虞書稱知人則哲。能官人則巍巍。唐虞舉以為難。今夫吏部既始之以掄才。終之以授位。是則知人官人。斯為重任。昔在禹稷臯陶之眾聖。猶曰載采采有九德。考績以九載。近代主司。獨委一二小塚宰。察言於一幅之判。觀行於一揖之內。古今遲速。何不侔之甚哉。夫判者。以狹辭短韻。語有定規為體。猶以一小冶而鼓眾金。雖欲為鼎為鏞。不可得也。故曰。判之在文。至局促者。夫銓者。必以崇文冠首。媒耀為賢。斯固士之醜行。君子所病。若引周公尼父於銓庭。則雖圖書易象之大訓。以判體措之。曾不及徐庾。雖有淵默罕言之至德。以喋喋取之。曾不若嗇夫。嗚呼。彼幹霄蔽日。誠巨樹也。當求尺寸之材。必後於椽杙。龍吟虎嘯。誠希聲也。若尚頰舌之感。必下於¨黽。觀察之際。能不悲夫。執事慮過龜策。文含雅誥。豈拘以瑣瑣故事。曲折因循哉。誠能先咨以政事。次徵以文學。退觀其治家。進察其臨節。則龐鴻深沈之士。亦可以窺其門戶矣。

貞元四年八月。吏部奏。伏以艱難以來。年月積久。兩都士類。散在遠方。三庫敕甲。又經失墜。因此人多罔冒。吏或詐欺。分見官者。謂之擘名。承已死者。謂之接腳。乃至制敕旨甲。皆被改張毀裂。如此之色。其類頗多。比來因循。遂使滋長。所以選集加眾。真偽混然。實資檢責。用甄涇渭。謹具由歷狀樣如前。伏望委諸州府縣。於界內應有出身以上。便令依樣通狀。限敕牒到一月內畢。務令盡出。不得遺漏。其敕令度支急遞送付州府。州司待納狀畢。以州印印狀尾。表縫相連。星夜送觀察使。使司定判官一人。專使勾當都封印。差官給驛遞驢送省。至上都五百里內。十二月上旬到。千裏外。中旬到。每遠校一千裏外。即加一旬。雖五千裏外。一切正月下旬到。盡黔中嶺南。應不合北選人。不納文狀限。其狀直送吏曹。不用都司發。人到日。所司造姓攢勘合。即奸偽必露。冤抑可明。如須盤問。即下所在州府責狀。其隱漏未盡。及在遠不及期限者。亦任續通。依前觀察使與送所在勘責。必有灼然踰濫。事跡著明。據輕重作條件商量聞奏。庶稍澄流品。永息踰濫。敕旨。依奏。

六年二月詔。吏部續流選人新授官者。至來年二月之任。初。吏部侍郎劉滋李紓。以去冬選人無缺員。乃奏請代貞元五年授官計日成考者。三百五十員。令至今年八月之任。議者非之。於是諫議大夫韓章抗疏曰。竊見去年選授官者。多以六月七月方至任所。扶老攜幼。不遠數千里。以就一官。到纔經年。遂見停替。又見在留中人多者。有注貞元四年闕者。准格。至來年正月赴任。其續流人注五年缺者。遽以今年八月便任。一等用闕。兩等授官。五年闕者授替在前。四年闕者授仍在後。事皆非允。理實可矜。今制命已行。難於改易。其所授官人。請令至來年二月赴任。從之。

元和八年十二月。吏部奏。比遠州縣官。請量減選。四選五選六選。請減一選。七選八選。請減兩選。十選十一選十二選。各請減三選。伏以比遠處都七十五州。選人試後。懼不及限者。即狀請注擬。雖有此例。每年不過一百餘人。其比遠州縣。皆是開元天寶中仁風樂土。今者或以俸錢減少。或以地在遠方。凡是平流。從前不注。至若勸課耕種。歸懷逃亡。其所擇才。急於近地。有司若不注授。所在唯聞假攝。編甿益困。田土益荒。請減前件選。敕旨。宜依。

十一年九月。中書門下奏。字人之官。從古所重。遂許聞薦。冀得循良。其或不依節文。虛指事跡。既開繆舉之路。是扇倖求之風。望自今已後。所舉人事跡與節文不同。及檢勘無據。並到官後不稱職。及有負犯等事。並請量輕重坐其舉主。輕則削奪。重則貶謫。伏以前後敕文。雖有條約。比來銓覈。多務因循。今重申明。所期畫一。其舉人到省後。所司檢勘。如與節文不同。仰具事由並舉主名銜申中書門下。如所司鹵莽。便與判成。察知事狀違越。則所司與舉主同坐。從之。

寶歷二年十二月。吏部奏。伏以吏部每年集人。及定留放。至於注擬。皆約闕員。近者入仕歲增。申闕日少。實由諸道州府所奏悉行。致令選司士子無闕。貧弱者凍餒滋甚。留滯者喧訴益繁。至有待選十餘年。裹糧千餘裏。累駮之後。方敢望官。注擬之時。別遇敕授。私惠行於外府。怨謗歸於有司。特望明立節文。令自今以後。諸司諸使天下州府。選限內不得奏六品以下官。敕旨。依奏。

太和七年五月敕節文。縣令。錄事。參軍。如在任績效明著。兼得上下考及清白狀陟狀者。許非時放選。仍優與處分。其餘官見任。得上下考。與減三選。如本官兩選以下者同。非時人例處分。

開成二年四月。中書門下奏。天下之治。在能官人。古今以還。委重吏部。自循資授任。衡鏡失權。立格去留。簿書得計。比緣今年三月。選事方畢。四月已後。方修來年格文。五月頒下。及到遠地。已及秋期。今請起今月與下長定格。所在府州。榜門曉示。其前資官。取本任解黃衣。本貫解一千里內。三月十日解到省。二千里三千里遞加十日。並本州齎送。選人發解訖。任各歸家。其年七月十五日。齊於所住府。看吏部長榜。定留放。其得留人。並限其年十二月十日齊到省試注唱。正月內。銓門開。永為定例。如其年合用闕少。選人文書無違犯可較。則於本色闕內。先集選深人年長人。其餘既無缺可集。南曹但為判成榜。示所住州府。許次年取本住州府公驗。便依限赴集。更不重取本住本貫解。舊格已久。不便更改。事遂不行。

四年四月敕。吏部去冬粟錯。及長名駮放選人等。如聞經冬在京。窮悴頗甚。街衢接訴。有可哀矜。宜委吏部檢勘。條流鈐轄。如非踰濫。正身不到。欠考欠選。大段瑕病之外。即與重收。以比遠殘闕注擬。不得用平留闕。如員闕不相當。不唱不伏官者。便任冬集。不復更論訴限。如未經中書門下陳狀。敕下後。不得續收。今冬已後。不得以為例。

會昌六年五月赦書節文。吏部三銓選士。祇憑資考。多匪實才。許觀察使刺史。有奇績異政之士。聞薦試用。

大中六年五月敕。大功以上親。連任停解。如已得資者。依本官選數集。如未得資。及未上並同非時人例放選。

天祐二年四月敕。應天下府州令錄。並委吏部三銓注擬。自四月十一日以後。中書並不除授。或諸道薦奏量留。即度可否施行。

  掌選善惡

貞觀元年。溫彥博為吏部郎中。知選事。意在沙汰。多所擯抑。而退者不伏。囂訟盈庭。彥博唯騁辭辦。與之相詰。終日喧擾。頗為識者所嗤。

四年。杜如晦臨終。請委選舉於民部尚書戴冑。遂以檢校吏部尚書。及在銓衡。抑文雅而獎法吏。不適輸轅之用。物議以為刻。

五年。楊銓為吏部侍郎。銓敘人倫。稱為允當。然而抑文雅。進黠吏。觀時任數。頗為時論所譏。

八年十一月。唐皎除吏部侍郎。嘗引人銓問何方便穩。或雲。其家在蜀。乃注與吳。復有雲。親老先任江南。即唱之隴右。論者莫能測其意。

十七年。楊師道為吏部尚書。師道貴公之子。四海人物。未能委練。所署用多非其才。而深抑勢貴。及其親黨。將以避嫌。時論譏之。又其年。吏部尚書高季輔知選。凡所銓綜。時稱允協。十八年。於東都獨知選事。太宗賜金背鏡一面。以表其清鑒焉。

龍朔二年。司列少常伯楊思元。恃外戚之貴。待選流多不以禮。而排斥之。為選者夏侯彪所訟。而禦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官。中書令許敬宗曰。固知楊吏部之敗。或問之。敬宗曰。一彪一狼。共著一羊。不敗何待。

總章二年。司列少常伯李敬元。典選累年。銓綜有序。天下稱其能。參選者歲有萬人。每於街衢見之。莫不知其姓名。其被放有訴者。即陳其書判錯失。及身曾負殿。略無差舛。時人服其強記。莫之敢欺。

宏道元年十二月。吏部侍郎魏克己。銓綜人畢。放長榜遂出得留人名。於是衢路諠譁。大為冬集人援引指擿。貶為太子中允。遂以中書舍人鄧元挺替焉。元挺無藻鑑之目。又患消渴。選人因號為鄧渴。

如意元年九月。天官郎中李至遠知侍郎。時有選人姓刁。又有王元忠並被放。乃密與令史相知。減其點畫。刁改為丁。王元忠改為士元中。擬授官後。即加文字。至遠一覽便覺曰。今年銓覆數萬人。總識記姓名。安有丁士者。此刁某王某也。遽窮其姦。登時承服。省中以為神明。

長壽二年九月。許子儒除吏部侍郎。性無藻鑑。所視銓綜。皆委令史縱直。謂直曰。汝平配也。

久視元年七月。顧琮除吏部侍郎。時多權幸。好行囑託。琮性公方。不堪其弊。嘗因官齋至寺。見壁上畫地獄變相。指示同行曰。此亦稱君所為。何不畫天官掌選耶。

景龍三年。鄭愔與崔湜同執銓管。數外倍留人。及授擬不遍。即探用三考。二百日闕。夏不行。又用兩考。二百日闕。朝注夕改。無復准定。選人得官。乃有三考不得上者。有一人索遠。得校書郎。其或未能處置者。即給公驗。謂之比冬。故選司綱維紊亂。以崔鄭為口實。自後頗難綱紀。

景雲元年。盧從願為吏部侍郎。精心條理。大稱平允。其冒名偽選。及虛增功狀之類。皆能擿發其事。典選六年。頗有聲稱。時人雲。前有裴馬。後有盧李。謂裴行儉。馬戴。李朝隱。

開元十一年十二月。吏部侍郎崔林。以舊例有遠惡官六七百員。常不用。此冬因選深人。以此闕銓。日對面注。各得穩便。不入長名。用此遠闕都盡。

十八年。蘇晉為吏部侍郎。而侍郎裴光庭每過官應批退者。但對眾披簿。以朱筆點頭而已。晉遂榜選院雲。門下點頭者。更引注擬。光庭以為侮己。不悅。時有門下主事閻麟之為光庭心腹。專知吏部過官。每麟之裁定。光庭隨口下筆。時人語曰。麟之手。光庭口。

天寶元年冬選。六十四人判入等。時禦史中丞張倚男奭判入高等。有下第者嘗為薊令。以其事白於安祿山。祿山遂奏之。至來年正月二十一日。遂於勤政樓下。上親自重試。惟二十人比類稍優。餘並下第。張奭不措一詞。時人謂之曳白。吏部侍郎宋遙。貶武當郡太守。苗晉卿貶安康郡太守。考官禮部郎中裴朏。起居舍人張炟。監察禦史宋昱。左拾遺孟國朝。並貶官。

十一載十一月。楊國忠為右相。兼吏部尚書。奏請兩京選人。銓日便定留放。無長名。於宅中引注。虢國垂簾觀之。或有老病醜陋者。皆指名以笑。雖士大夫亦遭詬恥。故事。兵部注官訖。於門下過。侍中給事中省不過者。謂之退量。國忠注官。呼左相陳希烈於坐隅。給事中列於前曰。既對注擬。即是過門下了。希烈等腹非而已。侍郎韋見素張倚。皆見衣紫。與本曹郎官。藩屏外排比案牘。趨走諮事。乃謂簾中楊氏曰。兩箇紫袍主事何如。楊乃大噱。選人鄭昂等。附會其旨焉。二十餘年。人率銓於勤政樓設齋簾。為國忠立牌於尚書省南。所注吏部三銓選人。務專鞅掌。不能躬親。皆委與令史及孔目官為之。國忠但押一字。猶不可遍。

貞元九年正月。禦史中丞韋貞伯劾奏。稱吏部貞元七年冬以京兆府踰濫解送之人。已授官總六十六人。或有不到京銓試。懸授官告。文按選格銓狀。選人自書。試日書跡不同。即駮放殿選違格文者。皆不覆驗。及降資不盡。或與注官。伏以承前選曹乖誤。未有如此。遂使衣冠以貧乏待缺。姦濫以賄賂成名。非陛下求才審官之意。由是。刑部尚書劉滋以前吏部尚書。及吏部侍郎杜黃裳。皆坐削階。

太和二年三月。都省奏。落下吏部三銓注今春二月旨甲內超資官洪師敏等六十七人。敕。都省所執是格。銓司所引是例。互相陳列。頗似紛紜。所貴清而能通。亦由議事以制。今選已滿。方此爭論。選人可哀。難更停滯。其三銓已授官。都省落下者。並依舊注。重與團奏。仍限五日內畢。其如官超一資半資。以今授稍優者。至後選日。量事降折。尚書侍郎注擬不一。致令省都以此興詞。鄭絪丁公著。宜罰一季俸。東銓所落人數較少。楊嗣復罰兩月俸。其今年選格。仍分明標出近例。冀絕徼求。時尚書左丞崔宏景。以吏部注擬。多不守文。選人中僥倖者眾。糾案其事。落下甲敕。選人輩惜已成之官。經宰相喧訴。故特降此勒。

  吏曹條例

總章二年四月一日。司列少常伯裴行儉。始設長名牓。引銓注期限等法。又定州縣升降官資高下。以為故事。仍撰譜十卷。

其年十一月。吏部侍郎李敬元。委事於員外郎張仁禕。仁禕有識略吏幹。始造姓歷。改修狀樣銓歷等程式。敬元用仁禕之法。銓綜式序。仁禕感國士見委。竟以心勞嘔血而死。

開元十八年四月十一日。侍中兼吏部尚書裴光庭奏。用循資格。至二十一年。光庭薨。中書令蕭嵩與光庭不協。以循資格取士不廣。因奏事言之。六月二十八日詔。古者。諸侯舉士。必本於鄉曲。府庭署吏。亦先於行能。所以人自檢修。官無敗政。及乎魏承漢弊。權立九品。今之吏部。用是因循。入仕寖多。為法轉密。然於濟治求才。未聞深識。持衡處事。徒具繁文。朕寤寐永懷。每以惆悵。夫琴瑟不調者。改而更張。法令不便者。義復何異。頃者。有司限數。及拘守循資。遂令銓衡。不得揀拔天下賢俊。屈滯頗多。凡人三十始可出身。四十乃得從事。更造格限。分品為差。若如所制之文。六十尚不離一尉。有材能者。始得如此。稍敦樸者。遂以終身。由是取人。豈為明恕。自今以後。選人每年。總令赴集。依舊以三月三十日為限。其中有才優業異。操行可明者。一委吏部臨時擢用。貴於取實。何限常科。雖遠郡下寮。名跡稍著。亦須甄拔。令其勸勉。俾人思為善之利。俗知進取之途。朕所責成。實在吏部。可舉其大略。令有所依。比者。流外奏甲。仍引過門下。簿書堆盈於瑣闥。胥吏填委於掖垣。豈是合宜。過為煩碎。自今以後。亦宜依舊。

二十八年八月。以考功貢院地置吏部南院。以置選人文書。或謂之選院。其選院本銓之內。至是移出之。東都至二十一年七月。乙太常園置之。

二十二年七月六日。吏部尚書李嵩奏曰。伏見告身印與曹印文同。行用參雜。難以區分。望請准司勳兵部印文。加告身兩字。從之。

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敕。王子未出閤者。侍講。侍讀。侍文。侍書。並取見任官充。經三周年放選。與處分。習藝館諸色內教。通取前資及常選人充。經二年已上。選日。各於本色量減兩選與處分。左右衛三衛及五品以上子弟。經七年。雜衛三衛經八年。勳官經九年。並放選。與處分。

貞元二年三月。吏部奏。伏准今年二月十三日敕。除臺省常參官。餘六品已下。並准舊例。都付本司處分者。其六品以下選人中。有人才書判。無闕相當。承前准格。皆送中書門下。又立功狀奏請。要有褒揚等令。並委本司注擬。即不同常格選人。若無闕相當。一一令待續闕。事即停滯。必招喧訴。應緣功狀。及非時與官。合授正員額。並選限內無闕注擬者。伏請量事計日。用成三考闕。如臨時人數稍多。注擬不足。灼然須處置發遣。即請兼用兩考以上得資闕。並量人才資序注擬訖。准敕送中書門下詳定可否。其六品以下。有官資稍高。合入五品。縱非五品。亦請依前送名。敕旨。兩考闕不在用限。其三考闕。如非當年准格令用。除別敕授官人外。亦不在用限。如闕員不足選人。事須處分者。臨時奏聽進止。餘例依。其年三月敕旨。五品官。准式不合選補。使注擬。宜付吏部檢勘訖。送中書門下。其據資敘。卻合授六品已下官。任便處分。

其年五月。吏部奏。伏准貞元元年七月二十五日敕。諸州府及京五品已上官停。使下郎官禦史等。宜付所司。作條件聞奏者。緣諸色功優。非時授官。闕員稍多。請作節限許集。上州刺史。兩府少尹。四赤令。停替後。請許一月內於都省陳牒納文狀畢。檢勘同具由歷。每至月終。送名中書門下。仍請不試。太原。河中。鳳翔。江陵。成都。興元府少尹赤令。及京兆鴘赤令。中下州刺史。諸使下停減郎官禦史等停官。當年並聽集。六品以下常參官。以理去任者。當年聽集。具員官京兆府先申中書門下省。檢勘未成失文歷者。其中先東西在遠。不及選集。並請依後件合集人限。所在陳牒。隨例赴集。選人有明經。進士。道舉。明法出身。無出身人有經制舉。宏詞拔萃及第。判入等清白狀。並有上下考校奏成。及孝義名聞。制及敕褒獎者。或曾任郎官。禦史。起居。補闕。拾遺。太常博士。兩府判司。兩府畿赤官。使下郎官。觀察使。節府。都團練。都防禦。度支。水陸運鹽鐵使。留守判官。支使推官。書記等。制敕分明。貞元元年十二月已前離任者。一切聽集。並六府少尹鴘赤令。並不在試例。應未及一考已下。被替丁憂服滿。廢省。患解侍親。並隔絕不上州府縣升降等官。並聽當集。緣未得資望。准六品已下選人例。所試狀縱入下等。望臨時據人材定留放。其違程不上人。經免殿者。聽集。仍卻還本道本色官。應准格未合集人。其中有文詞宏贍。學術精通。灼然為人所知。亦任於所在府州陳狀。本州長官。精加選擇。堪獎拔者。具解申送。依例赴集。至省審加考覈。有才實相副。別狀送名。如有踰濫。其本州署申解牒本判官。量事科罰。四品官中。有衰疾情願任致仕官者。但是正員官。不限考數。任於所在州府陳牒。依合集人狀樣通由歷。准前送本道察觀察使上省。不用身到禮部。附學官先及第人薦關吏部者。並聽集。准例試狀定留放。應集合試官。並望准舊例狀一道。仍准建中二年格例。及大歷十一年六月敕。請條委左右僕射兵部尚書侍郎同考試。其狀考入上等。具名所試狀。依限送中書門下。其考入下等者。任還。

十一年十月。罷吏部兵部司封司勳寫急獲告身。凡九十員。

二十三年五月。齊抗乙太常卿代鄭餘慶為中書侍郎平章事。先時。每歲吏部選人試判。別奏官考覆。第其上下。既考。中書門下覆奏。擇官覆定。寖以為例。抗為相。乃奏言吏部尚書已是朝廷精選。不宜別差考官重覆。其年他官考判訖。俾吏部侍郎自覆。明年。遂不置考判官。蓋因抗所論奏也。

太和六年八月敕旨。凡權知授官。皆緣本資稍優。未合便得藉才。不遽擢用。故且權知。若通計五考。即便同正授。極為僥倖。自今以後。應請州府五品長馬權知正授。通計六考滿停。其勒留官如有未滿六考。停給課料者。便准此卻與支給。

四年五月。中書門下奏。准太和元年九月敕。釐革兩畿及諸州縣官。唯山劍三川峽內。及諸州比遠。許奏縣令錄事參軍。其餘並停。自敕下以來。諸道並有奏請。如滄景德棣。敕後已三數員。伏以敕令頒行。不合違越。苟有便宜。則須改張。自今以後。山劍三川峽內。及諸道比遠州縣官。出身及前資正員官人中。每道除令錄事外。望各許奏三數員。如河北諸道滄景德棣之類。經破蕩之後。及靈夏邠寧麟坊等州。全無俸料。有出身及正員官。悉不肯去。吏部從前多不注擬。如假攝有勞。望許於諸色人中。量事奏三數員。其餘勒約及期限。並請依太和元年九月十九日敕處分。從之。

其年七月。吏部應遠道州縣課料錢元額。計料支給。不得更欠折。當司據料前錢定數。牒示選人使知委。敕旨。宜依。

五年六月敕。南曹檢勘。廢置詳斷。選人儻有屈事。足以往覆辨明。近年以來。不問有理無理。多經中書門下接訴。致令有司失職。莫知所守。選人踰分。唯望哀矜。若無條約。恐更滋甚。起今以後。其被駮選人。若已依期限。經廢置詳斷不成。自謂有屈。任經中書門下陳狀。狀到吏部後。銓曹及廢置之吏。更為詳斷。審其事理。可收即收。如數至三人已上。廢置郎官請牒都省罰直。如至十人已上。具事狀申中書門下處分。如未經廢置詳斷。公然越訴。或有已經詳斷不錯。輒更有投論者。選人量殿兩選。當日具格文榜示。冀無冤濫。亦免倖求。

八年正月敕。吏部疏理諸色入仕人等。令勘會諸司流外令史。府史。掌固。禮生。楷書。醫工。及諸司流外令史等。總一千九百七十二員。六百五十七員請權停。一千三百一十五員。請令諸司守缺。除見在外。以後不得更置。委禦史臺察訪。

開成二年六月。吏部南曹奏。准今年五月敕。長定選格。加置南曹郎一人。別制印一面。敕旨。依奏。

會昌五年七月敕。應在京百司官典優成授官人等。既雲趨吏執舉。簿書優成。命官須居散秩。近日僭越殊甚。條紊舊規。累資或至於登朝。班序豈容於雜類。自今以後。如有改轉官。宜止於中下州長史司馬。但不令登朝。事貴得體。永為常式。

天祐三年四月十九日。吏部奏。今後選人。如是格式申送員闕。任其穩便去處請官。不得妄指射諸道。假滿拋官不到任。停留官元闕。及違程不上月限等闕。從之。